荀諶道“少主公,此番四公子會結果恐怕讓您失望了。”
“唉,本想借此四公子會至少能招攬其中的一位,不想趙雲沒有這個心思,就連甘寧也還是決意離開。甘寧此番是擅離職守,他回去便會遭受軍法懲治,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離開了。著實讓我十分沮喪啊。”袁尚苦笑道。
的確如此,原先種種跡象表明甘寧是和袁尚十分投契的,甚至能看出來甘寧後來對袁尚態度的轉變,已經變得有些像屬下和主公的態度了。然而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荀諶一笑,道“少主公不必沮喪,諶反倒覺得無論是甘寧還是趙雲都值得主公如此付出和招攬。原先諶不知道這二人武藝和人品如此之上乘,還怕少主公會看走眼。然而這兩日足可證明少主公之慧眼如炬!我認為趙雲和甘寧未必不領情,至少甘寧一定是領情的。隻不過人品上乘也恰好是在這個地方體現出來的。就是甘寧即便心儀少主公厭惡舊主,但仍然不肯變節投靠,寧肯回去受罰也不想輕易的易主!這恰恰明甘寧之忠義!若是甘寧因為少主公提供的一夜美色,外加金銀,還有幾句好話就舍棄舊主,那這甘寧的人品豈不是和那呂布一樣了?”
袁尚聞言點點頭,的確如此,甘寧在原史中雖然背叛過荊襄劉表,但投靠東吳後十分忠誠,身先士卒赤膽忠心。想必是他在荊州黃祖之下受了太多的窩囊氣才被迫離開的。
“不過甘寧此次回去恐怕凶多吉少啊!他的長官是黃祖,本就多次刁難他,排擠於他,這次正好抓住甘寧的錯處,豈不是正好公報私仇,加罪於他?輕則杖刑,重則性命攸關!”袁尚心中不禁惋惜。
荀諶反倒信心滿滿“這不正合少主公之招攬之意,時機已到,甘寧受罰後必定憎恨黃祖,甚至直接被除名。到時少主公再行招攬甘寧必投!”
“話雖如此,隻不過我擔心黃祖這個人!此人太過殘暴,甘寧未必能活!”袁尚擔憂道。
原史中的黃祖的確是個凶暴之人。黃祖字不詳,劉表中期出任江夏太守。初平三年(192年),黃祖伏擊孫堅,將其射死,因此與孫家結下仇怨。此人軍事才能還算不錯,就是脾氣非常不好。最有名的事情便是黃祖怒斬禰衡。
禰衡(173年-198年),字正平。平原郡般縣(今山東臨邑)人。中國東漢辭賦家、名士。此人恃才傲物,狂放不羈,麵對權貴從來都是出言冒犯。
最初禰衡冒犯了曹操,曹操本想殺他,但是殺才子會讓自己名聲受損,不利於招攬下英才,所以曹操忍了。但是也不想把禰衡放在身邊了,因此借機聯合劉表時,曹操派禰衡出使荊州。
劉表本來也是對禰衡禮遇有加,怎奈禰衡狂放,當麵侮慢劉表,劉表覺得惱火,不能容忍,但又不便發作,因此也沒有殺禰衡。劉表認為江夏太守黃祖性情急躁,所以把禰衡又送給下屬黃祖。為的就是借刀殺人,既不損害劉表自己的名聲,還能讓他人替自己雪恨。
而黃祖的確暴躁,曹操和劉表慣著禰衡,黃祖卻不慣著他。即便黃祖的長子黃射和禰衡關係好,禰衡還是在一次酒宴上得罪了黃祖,被黃祖當場斬殺。
今番甘寧回去,黃祖問罪,甘寧若是出言不遜,豈不是也會被斬殺?
袁尚越想越著急,得想一個辦法救下甘寧才行!
袁尚忽然想起劉表是反袁術的勢力之一,必然想拉攏冀州袁氏對抗淮南袁氏。所以如果自己去聯合劉表,同時提出要求寬赦甘寧,並把甘寧送到冀州來!不過這個事情來不及通報父親袁紹了,因為這樣往複時間來不及,所以乾脆先斬後奏。同時袁尚想起了老丈人之一的黃承彥,他就在荊襄,而且極其有威望,是劉表的連襟,蔡夫饒姐夫,憑借他的臉麵也能保住甘寧一命。
一念及此,袁尚打算雙管齊下,保住甘寧,並把他招攬到自己這邊!
回到府邸,袁尚首先親自手書一封給劉表,表明聯盟之心,但需要甘寧此人為交換,隻要甘寧被安全送到冀州,冀州袁氏便和荊襄結盟。當然是以袁紹的名義送此書。同時袁尚又給北方的父親也寄出一封信,假劉表和曹操吃緊,自己給二人一個空頭許諾,但是時間來不及稟報父帥,因此擅自做決定,信中也懇請父親的責罰。
袁尚隻能這麼對袁紹,如果出實情,為了一個甘寧就聯合劉表的確未免輕率。
不過此時給劉表和曹操撐腰也是對的,畢竟目前袁術的氣焰太過囂張,實力更是被吹上了。袁術挽著呂布和孫策兩個戰鬥狂饒手,的確是強悍!
所以袁尚在不損害袁氏利益的情況下,冒著被父親責罰的情況,出手救下甘寧,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
之後袁尚又給黃承彥書信,要他看到信的第一時間去黃祖那解救甘寧!務必救下此人,並護送此人來冀州。劉表閱信後走正規流程給黃祖下令,恐怕詔令沒有黃祖的刀快!因此黃承彥先去保了甘寧再!
兩封信都被袁尚派出加急的信使送往荊州,要求信使務必早於甘寧回江夏送到劉表和黃承彥處!
能否獲得甘寧隻能看此舉的成敗了。
路上荀諶還有另一個話題,便是這尷尬的四公子名號該如何處置?
今番四公子會,消息已經傳出,今日之事雖然是袁氏內部張羅的,但是甘寧和趙雲拒不受四公子的名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世人無可避免的會知曉。
四公子變成了兩公子,著實讓袁尚臉上無光。
荀諶不建議就此解散這個稱號,而是更換人選。於公眾認知,還是冀州袁氏的利益,都應該把江東孫策和荊襄劉琦定為新的當世四公子!袁尚與孫策是準姻親關係,今番袁尚又聯合劉表對抗袁術,若是能把這當世四公子中的兩個虛位給二人,無異於示好。況且世人早有詬病,原先的趙雲和甘寧實在不配四公子之名。二人出身卑微,甘寧更是水匪出身,怎能配得上公子之名?
荀諶再次就四公子之事勸諫。袁尚記得從淮南回來的路上荀諶就曾經勸諫過一次,更換四公子之名,袁尚礙於當時有心招攬趙雲和甘寧,因此沒有同意變更。然而今時今日,趙雲和甘寧自己都不受四公子之名,自己又何苦強求?而且荀諶所言非虛,現在把剩下的兩個四公子之名額贈予孫策和劉琦對冀州袁氏百利無一害!還可以堵下人之口,也不至於讓荀諶寒了心。不然荀諶一次次的勸諫,袁尚總是不采納,也是不好的,會打擊荀諶的積極性。
袁尚也清楚的意識到之前四公子之名的不妥之處,的確自己有些理想化了,脫離了實際,才有今日四公子會的慘淡收場。因此袁尚采納荀諶的建議,命他把四公子之名用孫策和劉琦補齊,之後流傳於世。待將來有機會,再舉辦一次“真”四公子會。
荀諶見袁尚采納自己的意見也是十分欣慰和高興。
回府寫完荊州的書信後,關寧急匆匆的前來稟報,之前袁尚從許昌曹操那裡求的虎賁中郎將的冊封和印綬都到了。然而趙雲已經走了兩個時辰,怕是追不上了。何況趙雲騎得還是袁尚送的寶馬“照夜玉獅子”!
這份官職頭銜是袁尚特彆為了籠絡趙雲並且挑撥公孫瓚之關係而從另一個準嶽父曹操那邊請回來的。
這既是一份難得的禮物,也是一條詭計!
袁尚想了想,雖然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但是趙雲總要晚上休息的,因為趙雲今大戰馬超,肯定十分疲勞,所以很可能投宿在某個客棧或者沿途的村莊。因此隻要自己日夜兼程的去追,肯定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