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億人的迭代,大部分人心中一旦有了情緒的波瀾,就麵臨著餘生兩邊,一邊是遺憾、另一邊是失望,成為至死都無法擺脫的困擾。
可謂陰晴圓缺無法逆,悲歡離合不能改。
彭友與瑤雁兒看著床上轉醒的小玉,小玉乾澀的眼角仍有淚痕,被砍傷的臂膀無法支撐起自己。
這霽雪的臥寢中,暖爐裡散出適宜的溫度,瑤雁兒遞了熱食與水,小玉咽了咽乾燥的唇舌,點頭致謝接了過來,狼吞虎咽。
彭友之前並未仔細見過這瑤雁兒的侍女,此時看向她,倒覺她眉宇之間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小玉飲了些水用了些食,期間不自覺的瞥了幾眼彭友,眼角似又淚珠滴下。
彭友與瑤雁兒二人互望一眼,待小玉稍微飽腹,但三人都不說話。
小玉勉強用手撐起自己,正要翻身下床,卻傷重未痊愈,險些跌倒,瑤雁兒忙伸手去扶,彭友亦護在一邊。
瑤雁兒輕聲道:“小玉,你彆起來。”
小玉滴淚道:“公主,我……”
瑤雁兒知她有很多想說,纖指靠唇輕輕噓聲,她看向小玉的眼睛,牽起彭友的手,嗒一聲響指,三人落入黑暗之中。
二十多年前的西戎魔城。
此處的一方黑灰建築,每隔兩個時辰會傳來鐘鼓轟鳴之聲,屋內女子正抱著一個細膩嬌小的女嬰,饒餘著奶香之氣,女嬰噗嗒著嘴唇咀嚼甜香。
彭友和瑤雁兒望去,不禁皺眉,這站於女子身旁竟是大武師遊鷹!
二人看向小玉,此時小玉在她的零歲記憶裡,淚如泉湧,瑤雁兒輕輕撫了撫她。
男人盯著那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麵露笑意。
彭友三人正看著那無比可愛的嬰兒,心生柔情。
一陣腳步聲傳來,彭友抬頭看去,心兒一凜,進屋之人正是自己零歲回憶裡所見的母親!
大武師遊鷹拱手道:“左冰兒,左圖。”左圖拱手道:“左清,遊鷹。”
左圖?瑤雁兒亦蹙眉看向彭友,彭友亦是不解,母親身邊緊跟之人竟是年輕時的左圖!
彭友之母左冰兒上前看向左清道:“姊姊,可有不適?”
遊鷹之妻左清笑道:“妹妹醫師之術高明,為妹妹調用之補,休養兩日,周身舒適。”
左圖上前,提起一禮盒,道:“師侄降生,實是幸事,我與冰兒為孩子略備薄禮。”
遊鷹接過禮盒,與左清伸頭望去,都麵麵相覷,左清忙道:“妹妹,這龍涎香囊世上唯一,如此珍貴,你怎能輕易贈人?”
龍涎香囊?
彭友和瑤雁兒都大惑,各自低頭看向彭友腰間所掛的香囊,與那盒中香囊布料不同,但世上卻隻有一枚。
左冰兒卻嘻嘻笑道:“我的東西我想送誰就送誰。”
左清搖了搖頭,她看著左冰兒和左圖,笑道:“你這般卻是隨性,隻是等你二人好事,我們哪有如此貴重之物贈送。”
左冰兒聽言,眉目一挑,嘟著嘴道:“姊姊,你亂說什麼。”
左圖忙道:“我與師妹並無……”
左清淡淡的笑道:“你二人青梅竹馬,難道還能出什麼差錯。”
彭友回想當時左圖與自己所言,似乎明白些許。
左冰兒岔開話題道:“孩子取名了麼?”
遊鷹拱手道:“生女隨她母姓,名為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