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期望過他會追上來。”
“……”
“所以?你來乾什麼?繼續嘲笑我?”這麼說著,花善笑忽然對自家精神向導產生了無限的保護欲,如果夷承敢說它一句壞話,她就--
夷承繞到她麵前,也蹲下了:“你不聽我把話說完。”
“?”
夷承伸出手,但見到鬃獅蜥擺出恐嚇的姿勢,不禁彎唇,表情很柔和。
花善笑愣了愣。
“蜥蜴對外界環境非常敏感,喜歡曬太陽。尤其是鬃獅蜥,沒看起來那麼凶,在陌生的環境下很容易緊張,除了昆蟲最喜歡吃的食物是蔬菜,算不上肉食動物。隻要不把幾頭雄性關在一起,它們就很溫順。另外,蜥蜴都跑得很快,”夷承理所當然地陳述著不知道從哪得知的生物習性,善笑一瞬有點吃不準他到底在安慰她還是掉書袋,“還有--”
他的視線從蜥蜴挪到她身上:“鬃獅蜥是人氣很高的寵物品種。”
花善笑不太服氣地反駁:“隻是對一些人來說,又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就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人……一臉嫌棄地看過來了。肯定覺得很惡心。”
夷承聳肩:“其他人是其他人,但我覺得挺可愛的。”
“……”
“我在誇蜥蜴可愛,你臉紅什麼。”
“!!!”花善笑收起精神向導,倏地與夷承拉開距離,“那你不要看著我的眼睛說這種話啊!”
她懊悔自己反應過度,含糊地敷衍過去:“總之……現在季哥也知道了。蜥蜴和綿羊,哪個更可愛不是明擺著的嘛。而且他的杜賓犬的反應你看到了嗎--”
語聲戛然而止。
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了,一開口,她就不由自主開始向夷承抱怨起來。明明對方都已經說清楚他不想再當她的垃圾桶。
夷承一針見血,直指善笑最擔心的要點:“你覺得季禮侑會因為你的精神向導對你有偏見嗎?”
“呃……”花善笑拽著自己的衣袖,低低說,“不會吧。”
“那你哭什麼?”
“誰哭了!”
隻看夷承的表情,花善笑就知道他對她的口不對心有些不耐煩了。但出乎意料,他沒再嘲諷她,隻還算溫和地搖了搖頭。
“但我也想要軟綿綿又蓬鬆的精神向導啊。”低下頭,她拽著衣擺,吐露軟弱的心聲。
她當然也想要讓喜歡的人稱讚她(的精神向導)可愛。
“小原的就很可愛吧?和她本人一樣,又治愈又討人喜歡。”
夷承即答:“嗯。”
花善笑恨恨抬頭瞪他。
“你問我,我當然隻能這麼回答。”
問句在善笑的喉頭顫抖了一下,還是滾落:“你也喜歡她,也是因為她可愛?”
夷承看向遠處。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不是的。”但他這麼說道。
善笑沒有追問。
她當然知道除了意義寬泛又狹隘的“可愛”,原好還有許多許多的優點。每一個都足夠讓人對她產生好感。
對話的空白被張力填充,有什麼呼之欲出。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然後夷承先一拍重新嘗試打破沉寂:“我那天心情不好,抱歉。”
“是我總是對你亂發脾氣,”花善笑將頭發往耳後捋,手指擦過發燙的耳廓,“……對不起啊。”
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向彼此道歉。
再度降臨的靜默。
“說起來還有一周就是情人節了,你真的不打算表白嗎?”說起彼此的單相思,花善笑不知怎麼鬆了口氣。
夷承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表情和語氣帶上些微警告的意思:“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和季禮侑在情人節當他表白。”
花善笑嗤笑:“乾嘛?你要來阻撓我?”
夷承顯得有點無奈:“嗯。”
“你攔不住我的。”
“你是認真的?”夷承走到她麵前,頗有一點逼問的架勢。
花善笑愣了一下,輕輕拍了他一下,大笑出聲:“怎麼可能。”
夷承眯起眼睛。
她忽然又不笑了。
“你對季禮侑死心了?”
“你對小原死心了嗎?”
麵對這個問題,夷承緩慢眨動雙眼,有那麼一瞬顯得有些迷茫。
花善笑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裡,微微踮腳,與夷承的距離拉近又遠離:“如果你硬要說你沒幻想過小原會喜歡你,那我也沒話說。但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幾乎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會禁不住想,說不定,說不定最後會是我呢。”
夷承沒說話。她也沒期待他會做出應答。
“如果哪天你對小原的心情消失了,麻煩告訴我一聲。為了慶祝你從單相思聯盟退會,我會請你吃東西的。”
“我不記得自己加入過這種東西。”
“你就配合我一下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