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
那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意義。
遠處,宿儺無趣得觀測著幾人的動作。
他不過是是在慢慢適應這幅肉體,而等他徹底熟悉,那邊三人也就收到了死神的請柬。
不。
他可不會讓藤丸立香去死。
宿儺的眼睛遊蕩墨黑的濁色,看著遠處的藤丸,似乎在思考什麼。
而很快,他也沒有了思考的餘裕。
因為——
“領域展開!”
嗯?
宿儺看著忽然衝向自己,已經做出領域展開手勢的五條悟,不由得咂嘴後又嗤笑。
果然,最後還是打算用這個五條家小鬼的領域來決勝負嗎?
但是很可惜。
他們並不了解開放性領域和封閉領域的區彆,因此,在這個瞬間,五條悟的領域就會被——
“領域展開。”
【無量空處】
【伏魔禦廚子】!
被我,斬碎!
啪哢。
果然,在領域的‘邊界’形成的瞬間,五條悟的領域就出現了裂紋,而宿儺則是保持著開啟領域的手勢。
笑容已經難以抑製,雖然說夏油傑和五條悟隻是‘未完成’的作品,但破壞他們仍舊讓宿儺感受到了幾分快樂。
然而就在他笑容抵達最高峰的刹那——
嗡。
領域,被主動收回了。
“哈?”
不對,不僅如此。
在那個刹那,五條悟的領域甚至並未完全開啟!
將手勢做出,將領域的真名展開,但那個黑色的球體.是簡易領域?!
不對,是【帳】!將形狀近似於領域展開外殼的【帳】快速施展,並且附著上一層簡易領域混淆我的咒力探知?!因為持續用了高功率【術式蒼】,所以混淆了體內的咒力喚起嗎?!
手段絕對算不上高明,但是在這個時機做出這樣的判斷,卻足夠讓宿儺上鉤。
不錯啊五條悟!論戰鬥的靈光一閃,你就有著那藤丸的感覺!
你也讓我愉悅起來吧!!
宿儺的獰笑愈加熱烈,然而下一刻,做出了佯攻的五條悟選擇的是——
跑!
預熱的術式蒼在頃刻間完成運轉,將同時跳起至半空的夏油傑瞬間帶離。
宿儺見狀立刻開始了分析。
(是想要騙我展開領域進入術式熔斷的狀態,然後一口氣收拾我?)
(不,如果是那樣的打算,我同樣可以立刻解除領域的開啟,溫存咒力。)
(因為先一步使用術式蒼瞬移開的是五條悟,因此隻要我取消領域,那麼就算術式熔斷,五條悟在瞬移開後也不可能立刻把握這邊的位置,追到我並且展開領域。)
(目標是誰?在一旁觀戰的羂索?想要用它威脅我?不,那種東西對我無效他們應該比誰都要清楚才對。)
那這一手棋————
砰!!
還未等宿儺思考出結果,他卻發現了一個違和點。
有人沒有離開。
的確,五條悟的術式蒼足以在瞬間進行超長距離的移動,甚至足夠在不受阻的情況下躲開宿儺的領域展開最大範圍。
但藤丸沒有離開。
他主動衝了上來。
原來如此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宿儺狂喜,勁喜!!
(如果我解除領域展開溫存咒力,不使用領域展開壓製藤丸,那麼就會被藤丸襲擊,是打算最後拚命打出黑閃擊打我的要害吧!)
(而如果我繼續開啟領域就不得不消耗咒力,而且一旦藤丸能夠做到扛著領域效果將我拖住,那麼就連我都有被五條悟的領域擊中的風險。)
很不錯的【二選一】陽謀。
但是
“前提是你扛得住吧!!臭小鬼!!!”保持著開啟領域的手勢,宿儺癲意十足,勁到硬挺地發狂,“完全不怕死嗎!你真的很懂得讓我興奮啊啊啊啊!!”
“那麼,就如同【束縛】所說——”
“讓你見證真正的領域吧。”
狂笑著。
領域的咒力風暴猛然展開。
【伏魔禦廚子】
完成。
滴答。
水滴從森白的建築上滑落,漂浮在血池之上,在頃刻間染上紅色,轉而沉淪。
準確來說是,是流淌著血的湖水,在礦石洞中的鬼炎灼照下宛如呈現出驚悚片血屍古潭的色彩。
以屍骨所成的佛龕,宛如戲弄神佛一般形成詭誕而恐怖的姿態。
身穿和服,兩麵宿儺便在這領域之上,雙手交錯,接近於雙手合十祈禱,卻又將食指與小拇指收回,指節貼緊。接近密宗裡十二天護法神之焰摩天的手印。
水流滴落湖麵。
輕笑。
那是最後一刹那的死寂。
旋即,是聲音無法捕捉的雜亂開始充斥世界。
佛龕之上白森的屍骨形態開始發生變化,就像是被無法用肉眼觀測的手臂抓住邊緣開始扭曲,從規則的棱狀變為弧麵,再轉為凹凸不平的波浪,最後化作尖銳而狂躁的巒刺!
那並非是屍骨的變化,而是視野的變化。
是視野無法正常聚焦產生的視差。
噌!!!!!
刹那間,世界被紛亂的線條覆蓋,縱橫交錯,無法計量,宛如將數噸的洪水傾斜而下的爆破聲粗暴地撕裂著耳膜,宛如千萬銀針貫穿的刺痛紮爆眼球,宛如巨獸的撕咬啃食血肉。
那是刀。
無數的刀!
穿透。
風暴包圍了簡易領域之中的少年。
但是即便並非羂索那樣的結界術達人,藤丸高超的簡易領域在極端攻擊性的伏魔禦廚子麵前滿打滿算所能夠支撐的時間——【三十秒】。
而此時此刻,在這幅不熟悉的軀體內所展開的伏魔禦廚子所能夠持續的時間為——
至少,兩分鐘。
在簡易領域破碎的那一刻。
藤丸立香所能夠接受的,僅僅是和羂索戰鬥時一樣的末路,他打算用反轉術式去抗下攻擊,拖延時間。
但與羂索相比,宿儺的領域攻擊性要強大千萬倍。
超越淩遲的痛楚。
在那一刻,席卷肉身。
而戰鬥,在六十秒後得到結束。
——
“結束了。”
六十秒的終末,宿儺將領域的中心劃出一部分不被斬擊覆蓋的區域。
然後,向前走去。
緩緩地,走到那個少年麵前。
僅僅是俯瞰著麵前已然血淋淋的藤丸立香。
半跪在地,血肉模糊便是此刻少年最佳的形容詞。
表皮呈現出不規則的凹陷,就像是肉被成塊地挖去,顯露出令人腿顫的猩紅,血液像是被捏爆的氣球般濺射向四周,形成半徑數米圈,潑灑著淩亂的漣漪,而在圈中心的少年已經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