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挺直了腰背微微瑟縮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了無慘大人生氣,隻好有些委屈地道歉。
“很、很抱歉,無慘大人……”
她本來還想解釋幾句隻是無意的,但仔細想想,確實是想要更貼近她而已。
沒想到居然會被這樣斥責,她原本以為侍女就是裡所以當什麼都要做的——無慘大人甚至連吃飯都自己一個人。
而這在原本是意大利人的彌生眼裡代表排斥。
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至少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但現在看看似乎隻是自己太過僭越了。
鬼舞辻無慘也愣了一下,然後才注意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有時候自己會反應不過來當前擬態的身份,不光是在這個宅子裡麵是成年女性,他同時在各處也有不同的身份,中年人、男童女童,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就用其他身份活下去,內心對於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
他就是鬼舞辻無慘,鬼王。
所以才會以男性的身份下意識斥責了彌生。
可仔細一想,她一直把自己當做女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並不……過分。
眼看著女孩兒失落的神情和垂下去的視線,無慘的眼神飄了一下,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誤,眉頭輕輕皺起來,看起來就像是看向了一邊。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句斥責在她眼裡應當確實是沒有理由而突兀的,可他並不想解釋,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於是隻能補充道。
“我並不用事事都用人服侍,你隻需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
“是,無慘大人!”
一聽到女人的解釋,彌生的眼睛立刻變得晶亮,神色也變得欣喜起來,看來自己並沒有惹得人不悅。
高貴的貴族女人沒什麼表情的揮揮手打發人下去,見到那個欣喜離開的背影,幾乎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但看起來隻是呼吸重了一些而已。
隨著彌生遠走的腳步,那種平靜的感覺也隨之而去,一種暴躁從內心蒸騰而起。
最近已經不止一次又這種感覺了,明明她在身旁的時候就能冷靜下來,但離開之後反而對這種失去溫暖的現象感到不可抑製的憤怒。
憤怒自己不能無時無刻擁有,憤怒一切都在朝著脫離自己控製的方向發展。
隨口喊了兩個屬下的名字,就有兩道身影落在他身後。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吩咐你們的事情還是一點著落都沒有。”
沒有其他的內容,聽起來也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句敘述,可叫兩個手下聽了卻直冒冷汗。
大家都知道鬼王想要尋找的東西,而以鬼的身份活了這麼久卻從未聽說過那種東西,無慘大人身邊換了一撥又一撥的手下——多數是因為沒有辦好事情而被鬼王殺死的。
其中一個人喉結緊張地上下滑動了一下,他們都聽說過那些被傳召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房間的事情,顯然今日是又有什麼令無慘大人不悅的事情,黴頭就這樣落在他們身上。
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落得沒命的下場。
而另一個人之前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上一次僥幸逃得過——但同時被傳召的另一個人卻沒有,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但他也隻能低下頭默默忍受鬼王的威壓。
聽到他們毫無用處的解釋,果不其然無慘對他們非常不滿,然而這一次在斥責之後,他隻是煩躁地說了句“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