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無視國法,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作惡!”
皇帝臉色鐵青,怒意如潮水般洶湧。
陸貴妃見狀,輕柔地撫慰著皇帝的背脊“皇上息怒,萬幸蘇氏安然無恙。那推人下水的凶手,我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隨後,她轉向蘇硯昭,眼波流轉間,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你近來是否不慎觸怒了何人,才會遭此橫禍呢?”
蘇硯昭心中五味雜陳,這位貴妃的演技實在令人歎服!
她心中明鏡似的,自己遇襲之處距離宮門不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且令眾人避諱的,除了這位手段狠辣的貴妃,還能有誰?
“若說得罪人,或許我隻是無意間冒犯了母妃宮中的張嬤嬤與陳公公。”
蘇硯昭輕咬下唇,語調裡帶著幾分自嘲,“特彆是陳公公,這次恐怕真的對我懷恨在心了。”
想到那搭在她後頸,僅用三指便足以令她陷入絕望的力道,蘇硯昭心中更是確認無疑,除了陳安那狡詐的宦官,再無他人!
皇帝眉頭緊皺,目光中閃爍著疑惑與探究,“賞花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日,兒臣前往母妃宮中參加賞花宴,宴會上熹妃娘娘的珍貴玉佩突然失蹤,眾口一詞,皆稱是被陳安盜走。我出於公正之心,當即表示要嚴懲此人。”蘇硯昭緩緩陳述。
陸貴妃聞言,不疾不徐地跪倒在地,神色從容自若,“皇上,確有此事,但臣妾私下以為,陳安可能有難言之隱,他在臣妾宮中多年,品性如何,臣妾最為了解……”
“母妃。”蘇硯昭的聲音微微顫抖,打斷了即將出口的辯解,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你的意思是,眾人皆是目盲心瞎,那玉佩並非出自他的衣襟之間?”
陸貴妃自信滿滿地回應:“正是如此。我已命人將陳安押送至慎刑司,接受應得的懲處。而這一過程,諸多迎接賓客的宮人可都是親眼所見,他們的證言,無疑是最為直接且無可辯駁的證據。”
說罷,陸貴妃的眼角餘光似乎在尋找著那些心腹宮人的身影,確信他們定會忠誠地站在自己這邊,任何證詞都將如事先安排般,無縫對接。
這時,蘭瀅侍女忽地跪倒,雙膝重重地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她的眼中滿是驚慌與決心:“皇上,奴婢原應隨王妃一同返程,卻突遭變故。一名不明身份的宮女匆匆告知,稱王妃家眷在外等候。在獲得王妃恩準後,奴婢方知是計,陷入圈套。隻要能尋到那位宮女,或許便能揭開背後隱藏的真相。”
皇帝聞言,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揉按著太陽穴,神情凝重,語氣沉重:“此事背後隱匿的波瀾,不容小覷,必須審慎對待。陸貴妃既是事件的相關者,便不宜親自介入調查,以免有失公允。”
蘇硯昭眼中含淚,紅暈泛起,她強忍淚水,目光越過人群,鎖定在那位沉默寡言的蕭陌然身上。
“父皇,既然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何不讓太子殿下親自調查此案,以示公正?”
蕭陌然,然衣物已換,外表看似恢複如常,但發絲依舊濕潤。
他麵無表情,唯有那淡淡的一句“兒臣遵旨”,表明了他的立場。
陸貴妃的目光在瞬間閃爍,先是狠毒一閃而逝,隨即轉變為刻意營造的溫柔:“唉,我那可憐的硯昭,花季年華卻無辜受此冤屈,實在讓人心疼。”
話音未落,她迅速握住蘇硯昭的手,動作之快,仿佛害怕被拒絕,“皇上,臣妾以為,不如讓楚王妃的親眷入宮相伴,也好聊以慰藉她心中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