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蘇硯昭的堅持,監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住持大師並不認識女施主,平日裡也極少接見外客。貧僧還是懇請姑娘莫要做無用功,我們這清修之地,怕是找不到您所追尋的緣分。”
蘇硯昭心中暗自嘀咕,覺得這位和尚實在太過死板不通人情,她雖是一介女流,但心懷坦蕩,絕無半點不軌。
“他尚未親眼見過我,又怎知不會因這一麵之緣而記住我?”
她的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不甘與倔強。
正當雙方的對話陷入了僵局,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一位蓄著飄逸長須的中年和尚緩緩步入紛爭的中心,他的步履從容。
“這裡何事喧鬨,打擾了山間的清幽?”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威嚴。
“住持,這位女子硬是要強行進入我們的禪院。”監寺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不滿,顯然對於這突來的麻煩感到頭疼。
聽聞眼前之人便是住持,蘇硯昭的眼神中閃過希望的光芒。
她暗暗攢緊了袖中的拳頭,眼中閃爍著楚楚可憐的神采:“住持大師,世人都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普度眾生。小女子漂泊無依,身無立錐之地,更無分文傍身。”
“我不過是想在貴寺借宿幾日,卻不想遭到了管事師父的驅趕。這深山之中,猛獸頻出,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若真遇到那些惡人盜匪,那不等於是將我推向了生死存亡的邊緣麼?這樣一來,貴寺還怎能稱得上是遠離塵囂、清淨修行的聖地呢?”
說話間,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卻不肯輕易滑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堅強與無助。
管事師父被蘇硯昭的言辭弄得滿麵通紅,他好不容易才從嘴邊擠出一句話來,試圖為自己辯解:“可,可施主您當時明明說的是要進禪房找人……”
蘇硯昭輕輕拭去眼角即將墜落的淚滴,語氣平和卻堅決:“不錯,我的確是這樣說的。隻因那個負心之人,許我以諾言之後,卻又狠心離去,留下了我腹中這個無辜的生命。我孤苦無依,除了四處找尋他之外,彆無他法。”
佛圖住持的雙眸在聽到“腹中生命”時微微一顫,目光瞬間變得熾熱,緊緊鎖定了她的腹部。
這時,管事師父急得滿臉通紅,拚命朝佛圖使著眼色,那眼神裡充滿了求助的意味,仿佛在無聲呐喊:“主持,您快說句話吧,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佛圖住持隻是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慈悲與寬容:“既然女施主遭遇如此不幸,佛家講求慈悲為懷,自當伸手相助。安高,你帶她去後院找個偏僻安靜的院落安置,好生照料。”
“這……”管事顯得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想到住持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多謝住持大師的大恩大德!”蘇硯昭哪裡還會在意管事的想法,在她看來,住持的話如同佛音,區區一個管事豈敢不從?
隨著小沙彌安高的引領,蘇硯昭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後院。
她的居所雖然偏僻,但門外卻是繁茂的藥草園,四下寂靜,隻聞山林間的鳥鳴聲聲,令人心曠神怡。
待到傍晚,寺內和尚們皆彙聚於大空寶殿,進行莊嚴的晚課,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
借此機會,蘇硯昭小心翼翼地從後門溜出,開始一間間地搜尋蕭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