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內閣,就是一座建造在巨型池塘上的空中樓閣,流水潺潺如夢如幻儘內部點綴飾品顯奢靡和貴氣,造景之人,必然是一等一的土木大師。
一步一景,每一座假山的山洞望去,內裡都彆有洞天,四季變化的景象全部都容納在觀景池之上。
景是如何造的,蘇月白不知道,但能非常明顯的看得出,它很貴。
“付南明......就是想搶你城主的家夥吧?”
走在露天金包玉地板上,花半夏望向蘇月白道:“待會兒,需要我直接一個麻袋把他打包帶回白水城嗎?我對自己的技術還是有些信心的。”
“或者說,我出手把他煉化為壽元果也行......看看你怎麼說。”
蘇月白望向花半夏,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道:“無根樹,花正幽,貪戀紅塵誰肯休。天涯路,苦海舟,飄來蕩去不自由。”
“我隻想請付城主做個自由人,不再受無限之苦,早享天倫之樂。”
“捅個人,說那麼文縐縐的做什麼,想重振儒家啊?”花半夏開口吐槽道。
蘇月白倒也不想文縐縐,隻是,他心底裡莫名的生出一些感歎來。
他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就隻是想混口飯罷了,卻偏偏有一些不相乾的家夥跳出來,硬是不想給自己討口飯吃,非得把人往絕路上麵逼去。
生氣說不上,上火也很少,更多的還是一種無語。
殺人,並非目的,隻是達成目的的手段之一。
但送著上門,逼著自己去殺,蘇月白不無奈誰無奈,他就沒有見過這麼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家夥。
若恭送王在此,必然嗤笑一聲,拍拍師弟的小腦瓜說道:
“都是殺的不夠,導致你的名字不夠紅火,今夜,你從聚窟洲盆地往高山一路殺過去。遇人殺人、遇城屠城,一夜屠他們九千萬,明日,你的名字配享聚窟洲百姓們的香火供奉。“
“他們彆無所求,唯一訴求就是求你放下手裡的刀,刀一放,便是日日夜夜無休止轉經輪般的行善積德。”
“善否?何人敢言不善?他們隻會紛紛附和大善!”
房中家懼怕恭送王,並非沒有道理的事情,寧教我負天下人,休讓天下負我一絲一毫。
“有意義嗎?”
在蘇月白途經的過道上,右側風雨連廊的涼亭裡,一名身著著黑色兜帽長袍的穩重俊美青年,依靠在椅子靠背上,盤玩著手裡兩枚金屬球,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知才情開口問道:
“自稱百無禁忌的道仙,還是一如既往冷血無情,現在,甚至都容不得旁人善意的插手嗎?”
“改不了,變不了,法無情,道無心。”
知才情望著蘇月白遠去的背影,看向身旁的青年,搖頭道道:“你阻止得了一時利益得失,又阻止的了萬世利益矛盾?”
“你們墨家,現在也在漸漸變了吧?當所有崇高的、無畏的,願為萬世開太平的墨者們都逝去之後,你們墨家,也就僅剩一個空名軀殼了。”
墨家人有抱負不假,他們不會畏懼死亡,但在這些崇高、無畏墨者全部死亡之後.....他們墨家還能有什麼?不就隻剩一群貪生怕死之徒了嗎?
空有墨家道統,卻無墨家神韻的墨家,還是曾經的墨家嗎?
“嗬......想不到,連你也開始威脅上我來了。”盤著金屬球的青年,望向知才情笑著道。
知才情斜了青年一眼,道:“我沒有那麼閒,道仙,本就是一座以生靈祭天補缺的實驗道場,看不過眼,你就應該去把皇帝的位置掀翻。”
“以前不是掀過嗎?結果,知兄弟把我們家屋頂都掀翻了。”青年麵露古怪笑容說道:“現在,還哪兒敢去摸皇帝老兒胡須,不怕他又整出什麼稀奇古怪之物把我底褲都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