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眠鼓足勇氣,祈求地看向蕭越,“能不能讓婢子看看?”
蕭越隻想趕快將人打發走,示意刃刀去取,卻見刃刀麵色古怪,嘴唇翕動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抿著唇取來一隻雕獸紋檀木匣。
刃刀一向沉穩,今日反常讓蕭越心生好奇,他不動聲色,觀察著喬婉眠的反應。
喬婉眠接過檀木匣,手都有些顫抖。
若是蕭越為了她才將他們一家三口騙到府裡,她的身契恐怕是天文數字。
喬婉眠看向第一張。
喬應舟,十年,八百兩。
第二張。
喬祺,十年,八百兩。
好像有什麼不對?
喬婉眠快速看向自己那張。
喬婉眠,十年,十兩。
多少?!?!
喬婉眠睜大眼睛逐行確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十兩。
許是喬婉眠的表情太過精彩,蕭越問道:“有問題?”
喬婉眠從不可置信到覺得委屈,癟著嘴問:“為何婢子十年身契隻值十兩銀子?”
她雖然沒做過婢女的活,但她已經在學了。侯府婢女一年工錢就差不多十兩銀子,她是差了些,也不至於那麼差吧。
蕭越看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眼中含了戲謔,輕笑道:“你若不滿,我可以改成……五百兩?”
“不,不必。”喬婉眠趕忙謝絕蕭越的提議。
她才不會上當呢。
喬婉眠眼珠一轉,抱著匣子試探道:“那婢子若是還了那十兩……”
刃刀一聽喬婉眠話頭不對,上前一步解釋道:“是屬下失職,準備身契時不慎忘了喬姑娘,後來補上時為圖方便,就將原本抹去的十兩銀子算上了。喬家三人視為一體,若要出府,需一次繳清。”
喬婉眠的算盤珠子散落一地,遺憾地將匣子還給刃刀。
蕭越單手托著腮,姿態閒適,語氣也柔和下來,“你是想走?”
又來了。
桑耳提點過,蕭越溫聲細語的時候,就是琢磨如何罰人的時候。
喬婉眠頭皮發麻,識時務道:“婢子就是好奇問問。”
蕭越睨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喬婉眠沒敢接著問出口的話,淡淡道:“你爹現下不在開陽,但喬祺已經成了金吾衛,隻要他踏實奮進,不日便可將欠銀補上,你也能重新做回小姐。”
“當真?”
喬婉眠的心臟猛然升至半空。
少女本就容貌姝麗,明豔非常,隻因平常目光躲閃,身形瑟縮而不顯。
她驚喜時如明珠拂塵,頃刻書閣內光彩流轉。
蕭越訝然一瞬,挪開目光,“自然。過一陣子你就可以見到他們。”
喬婉眠從未有過現在這般期待又輕鬆的感覺。
她的父兄不是真的去當奴仆,兄長如今都是威風的金吾衛了。
顯然蕭越是看中了父兄的一身武藝才將他們納入麾下,她不過是個搭頭,不然刃刀也不會落下自己了。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排除蕭越對她另有所圖的嫌疑。
恩還是要謝的,喬婉眠壓下迷惘,企圖在腦海中搜索些漂亮話。可惜千言萬語在喉間打架,最後隻剩四個字樸實無華的字突出重圍。
喬婉眠惱極了自己這張羞於表達的嘴,“多謝大人。”
蕭越看她皺著臉苦思冥想,以為還有什麼事,便耐心等著,聞言無暇的麵上出現一絲裂痕。
“沒彆的事就退下吧。”
喬婉眠順水推舟,提起蕭虔,“的確還有一事,二公子可有找麻煩?”
聽到喬婉眠提起蕭虔,蕭越耐心徹底告罄,“與你無關。”
喬婉眠假裝沒有聽出蕭越語氣中的不耐,“那他……如何了?”
蕭越撩起眼皮看她,目光不善,“怎麼,還想招惹?”
喬婉眠努力忽略爬上背脊的寒意,結結巴巴背出自己琢磨了一天的台詞:“不是,我、婢子是覺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