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諢名中“閻羅”二字恐怕就有這原因。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掌管刑獄、定人生死,且手段狠曆。
但她以往見過的驪國人,五官與蕭越一樣深邃,頭發卻都像綿羊似的打著小卷,整顆頭瞧著毛絨絨的,十分可愛。
喬婉眠有了一個大膽又合理的推測。
或許他不是第一次這樣用內力。
想象蕭越滿頭毛絨絨的樣子,喬婉眠埋著頭偷笑。
——那樣的話,他看起來可愛多了。
蕭越從喬婉眠身上得了樂子,本就心情不錯;又見她再次明目張膽的偷窺自己,還一臉詭異笑容,不免好奇,問道:“在想什麼?”
喬婉眠有種拆穿了蕭越冷酷麵具的快感,冒著得罪他的風險,湊近道:“那婢子說了,你不許怪婢子。”
“說。”
“大人,你也是這樣給自己熨燙頭發的麼?”
“出去。”
喬婉眠一臉遺憾地被蕭越提著後領扔到了馬車外。
她才不稀罕跟蕭越擠在一起,隻是可惜沒有聽到蕭越的答案。
許是實在難忍自己的形象被一個小丫鬟臆想成那樣,半晌,車裡傳來蕭越有些悶悶的聲音:“不是。”
而喬婉眠的心思早被車外風景吸引。
不知不覺間,他們早已駛出了開陽城,行在一條寬闊筆直的綠蔭路上。
兩邊古木高大粗壯,枝葉在空中相交,細碎的陽光映下,入目一片斑駁。
馬車卷起的塵埃在光影閃爍間飛舞,空氣中彌漫著初夏時節的怡人氣息。
樹木一棵棵退到身後,喬婉眠舒服的眯起眼睛去看頭頂透綠的葉子,感受微風拂過麵頰的清爽。
她探出身子向後望,問道:“大人,我們這是去哪?”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起車幔。
他的手在陽光下白得瑩潤有光,似是大師精心雕刻的寶玉,這般看很難想象蕭越就是用這樣一雙手給犯人上刑。
蕭越的聲音自車廂傳來。
“馬上要到吏部尚書唐策的彆院,他今日辦生辰宴。”
吏部尚書是官拜正三品的大官,比蕭越高出好幾個等級,難怪蕭越要大老遠去給人家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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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喬婉眠就看到不遠處有幾座占地廣闊依山而建的彆院,青瓦飛簷掩映在樹木山水中,頗有意趣。
路上的馬車也漸漸多了起來,塵土飛揚間各府的金屬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郊外的林蔭道上權貴雲集。
蕭越雖有爵位在身,但官位不高又資曆尚淺,不合適占用原就擁擠的行道。他叫停了馬車,向彆院踱去。
蕭越一身墨色廣繡繡金雲紋錦袍,玉帶束腰,更顯身姿頎然。他踩著婆娑樹影,身姿放鬆,乍一看像個金玉包裹的風流公子,但若細看,便會發現他散漫下緊繃的腰背,凶獸一般蓄勢待發。
蕭越似乎恢複了舊日喬婉眠印象中的形象——哪怕笑著也讓人心生畏懼。
好在這次喬婉眠不用害怕,甚至因此而安心。
她剛到蕭越的胸口高,亦步亦趨跟在他的陰影裡,路上不少權貴即便還坐在車裡,亦十分客氣地特地同蕭越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