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他似乎惹了永安侯這樣的大人物,難不成,他前世就是死於永安侯的報複?
蕭越壓低聲音道:“晚輩此番夤夜前來,有些機密轉告將軍,還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他又看向喬婉眠,吩咐道:“你,先進去幫我看看他恢複的怎麼樣了。”
喬婉眠應了一聲,繞過啟束推門而入。
啟束終於想起眼前這個小帷帽是誰,剛開口:“你不就是——”就被喬婉眠拍在了門外。
他摸摸鼻子,把話咽了回去。
屋裡亮著一盞燭燈,充斥著苦澀的藥味,喬婉眠快步行至榻邊,一把掀開帷帽,撲到最裡麵的架子床邊,哽咽問:“阿兄,你傷到哪了?”
喬祺昏昏沉沉睜眼,見到自家小妹,愣了愣神才道:“阿兄已經沒事了,對方沒有傷到我的要害便逃了,休養這些天隻是因為那賊子兵刃上有毒,不過,你為何在此?”
“是蕭大人帶我來的,真的沒事?你可不許騙我哦。”
喬祺笑著點頭。
觀察一陣喬祺的神色後,喬婉眠才確認他沒有說謊。
喬婉眠的長相隨了娘親,腦子隨了爹,喬祺與她正好相反,雖然也極忠厚,但哄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先是心頭一鬆,緊接著,這段時日積累的委屈與恐懼如潮,一層一層地漫上,直到淹沒了喬婉眠的眼底。
回到至親身邊,她似乎可以變回那個不諳世事的嬌氣小女郎。
喬婉眠嗚嗷一聲,撲到喬祺錦被上,複又想起不能被旁人聽到,掐著嗓子小聲哭泣:“嗚嗚嗚怎麼辦,我都夢到了,你快死了,我也快死了。”
四下無人,連風聲都很輕,喬祺卻似乎隱隱在喬婉眠壓抑的哭聲中聽見了嗩呐在響。
喬祺恍惚了好一陣才接受了他們的“死訊”,看著妹妹哭得顫抖的腦袋,並沒有著急問其中內情。
他儘量柔和嗓音,笨拙安慰道:“眠眠不哭不哭,彆急,阿兄在,阿兄在。”
喬婉眠抬起臉,斷斷續續地解釋:“我之前夢到的,不是蕭大人為我們伸冤,嗚,我說謊了,我夢到的,是,是冬天的時候蕭,蕭大人娶了我……”
喬祺瞪大雙眼,“他取了你什麼?狗狗狗命?不會吧?”
喬婉眠一噎,小臉徹底皺在一起,氣憤小聲:“的牌位。”
房裡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喬祺腦中的幻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
喬家與蕭家有雲泥之彆,蕭越會那樣鄭重地娶一個牌位,大概是他心中有愧。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角落裡的佩劍,目光逐漸決絕,再開口聲音沉了許多:“跟阿兄說,這段時日,他有沒有欺負你。”
喬婉眠忙抬起臉解釋:“沒有沒有,這段時間他還救過我,興許我已經逃過死劫了……嗚主要是你,一個時辰前我夢到,你被好多箭紮穿,倒在河邊,河裡還漂著花燈,還有七天就是花燈節了,你一定不要出門……”
喬祺摸著喬婉眠的發頂寬慰她:“我不去河邊就不會出事,你莫再放在心上,還是先講講牌位是怎麼回事,你當真沒受欺負?”
喬婉眠搖頭。
喬祺歎一口氣,神情黯然:“是我不好,都沒能給你一個棲身之所……”
喬婉眠擔心蕭越會進來,不敢說多餘的耽誤時間,抹乾眼淚道:“現下最要緊的是你,阿兄,你是不是與人結仇了?”
窗外刮來一陣夜風,臉上的淚痕瞬間被吹乾。
喬婉眠腦中突然一炸,驚懼道:“不對!你是被人害死的,若不將想害你的人揪出來,你就一直有危險。”
喬祺一呆。
是,不能在河邊殺他,彆處還不行?
身後的門被推開,兄妹的敘話被打斷,喬婉眠飛快戴好帷帽,立到榻邊。
蕭越道:“無礙,是啟束。”
啟束笑著同喬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