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嘩啦一聲從水中站起,一邊擦身一邊道:“那就等著。”
聽到動靜,喬婉眠紅著臉應了一聲,默默離湢室遠了些。
“找我何事?”
“就是——”喬婉眠向湢室方向看去,正看到蕭越攏著發走出。
什麼來著?
男子發尾浸濕,衣衫半係,露著一片結實胸膛。
喬婉眠的視線不自覺隨著一顆小水珠從他喉結滾落到衣襟交接處。
又被迷惑了!
她閉上眼晃晃頭,讓蕭越從眼前和腦海裡都消失,垂著覆上一層緋紅的小臉,底氣不足:“婢子想跟大人道謝。”
蕭越將喬婉眠的反應儘收眼底。
他沉著臉,背過身整理衣衫,“用眼睛?”
喬婉眠做賊心虛:“對對對,滿眼真誠。”
蕭越:“……”
真想給她一麵銅鏡。
桌上擺好的早膳,都是蕭越素日愛吃的,他一麵走一麵問:“你自己做的?”
“還有方嬤嬤。”
蕭越頓了一下,自嘲一笑,隨即坐至桌前,道:“你去將方嬤嬤喚來罷,我有話對她說。”
喬婉眠離開期間,蕭越靜坐在桌前,募然發現,他企圖用逃避,消亡喬婉眠對他的情愫的計劃,似乎已經失敗了。
……
方嬤嬤似乎並不意外蕭越要見她,整了整衣襟對喬婉眠道:“走罷。”
陽光暖暖灑在方嬤嬤麵上,讓她愈發慈眉善目,喬婉眠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些娘親的影子,對她很是親近,挽著她提醒:“大人這兩日情緒不太好,可能會有點凶,嬤嬤你要小心。”
方嬤嬤笑著應了。
直至進到蕪閣中,喬婉眠才依依不舍地鬆開方嬤嬤。
蕭越半垂著眼簾看著方嬤嬤,道:“坐下一起吃吧。”
喬婉眠猶豫地看著八仙桌。
隻有四個人的位置,她該坐那裡?
一番深思熟慮後,她坐到了蕭越的左手邊。
這裡又不會與蕭越麵對麵,也不會影響他用箸,還離她最想吃的棗泥酥最近,十分穩妥。
蕭越表情古怪地看了喬婉眠一眼,最終沒有將這個會錯意的小丫鬟攆走,繼續問:“嬤嬤不願吃?”
喬婉眠剛想回頭看看她,卻聽方嬤嬤快步靠近,將一條細繩繞到她頸前,死死勒住了她的脖頸。
她的驚呼化為難以控製的嗆咳,慌慌張張去摸自己的脖子,想將繩子抻開。
卻隻是拽下一顆什麼,滾落在地。
喬婉眠稍一動彈,那繩子就緊一分,力度維持在不會讓她真喘不上氣的程度。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盈著淚,看向蕭越。
蕭越單手托腮,還是那副皆有成算的悠閒姿態,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嬤嬤,而方嬤嬤始終一言不發。
蕭越語氣裡有淡淡嘲諷:“你難道是想用她脅迫我,換你一命?”
方嬤嬤道:“不,事已至此,我隻是想換主子一個承諾。求主子回到西原時,將我的殘灰灑到歸直山。”
主子?
這兩個字聽在蕭越耳中格外嘲諷。
他垂下眼簾,強壓喉間乾澀:“為何要我死?”
喬婉眠心裡一咯噔,像被迎麵澆了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