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宮宴(1 / 2)

殮骨(重生) 江卻扇 5244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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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羅,隨我出府,再去一趟玉顏堂。”

已至秋分,笙歌城上空彌漫著瓜果的甜香。宋朝月脖子在繁竹居所受之傷已然儘好,手背卻仍有一個淡淡的灰印。

說不在乎是假的,不過宋朝月也沒曾想會這麼嚴重,竟是四五個月了都還未儘消。

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整個笙歌城灰蒙蒙的,玉顏堂往來人依舊多,輪到宋朝月時,已是又過了半個時辰。

醫士仔細看了她手背上的傷口,又為其拿了新藥,囑咐一定要按時塗抹,不然這疤就再難好了。

宋朝月溫順地聽著老醫士那略帶有責怪的話,把那幾個白瓷瓶裝的藥膏交由阿羅,揣進她所提的布兜之中。

待到兩人再出玉顏堂,原先還一目即了看得見儘頭的大街一下被霧籠罩,呼吸裡都盈滿了水汽。樓市被大霧遮蓋,依稀可見如同螞蟻的黑影小心邁步前行,路中央的馬車也放緩了速度。

主仆二人互相攙扶著朝國公府方向走,在迷霧中穿過了兩條街後,大霧終是被風吹散了些,視線也能望向更遠處了。

“桑桑。”

宋漣站在她們回國公府的必經之路上,秋風卷著她寬大的袖袍,似乎要將她給刮倒。

她瘦了,臉頰上的顴骨都突了出來。

宋朝月不願與她糾纏,徑直走過。

至親之人的算計與背叛,讓她心寒,也讓她更無法原諒。

宋朝月疾步掠過宋漣身邊,手卻被其拽住,“朝月,姑母實有難事,不然不會再來找你的。”

附近一家連大門都剝了漆的茶樓內,宋朝月還是選擇坐在了宋漣對麵。

茶案邊的窗戶曆經風霜太多,如今正被風吹得咯吱咯吱響。宋朝月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忙飲下一口帶著回甘的熱茶,側耳聽對麵的宋漣說話。

“桑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沒辦法。”她將頭低著,根本不敢直視自己的親侄女,“近來,你姑父往府中抬進一房妾室,那女子,已然有孕。伯山卻又不爭氣,整日在外廝混,絲毫不得他父親喜歡。我怕,到時那妾若是誕下一子,我們便再無好日子可過。朝月,我想求你在國公府說說好話,替伯山謀個差事。”

宋朝月本以為她許是有心悔過,沒曾想又是為了她那不成器的兒子而來。

從前每次宋漣回家,都會說她在笙歌過得如何如何的好,也讓在泗水的哥嫂放下了心。沒曾想她拚命掩蓋的,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成日待在夫家受氣,兒子也是個好賭的混不吝,她一心要嫁之人,終是在她年老色衰後厭棄了她。

“國公府沒有給趙家好處嗎?畢竟你可是促成了我這樁婚事頭號功臣。”

一說到這,宋漣更沒了底氣。公主確實許了趙家不少好處,讓宋漣的丈夫趙亨升了官兒,還往他們府上抬去了金銀。

宋漣本以為這樣就能夠讓自己在趙家的日子好過些,誰料卻愈加難熬。

夫婿靠不住,於是她又將全部希望寄托到了那唯一的兒子身上,希望他能有所成。

宋漣伸手立誓,“桑桑,就這一次的,往後姑母再也不會來麻煩你。”

宋朝月看著她,苦澀萬分,她這姑母,可憐而又可恨。

“趙伯山吃喝嫖賭無一不做,他就算入了仕途,過不了幾日就會被參上禦史台。姑母,值嗎?”宋朝月咬牙喚了一聲姑母。

最後的幻想被戳破,宋漣捂著臉痛哭起來。

“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從此你我陌路。但我仍有一句要勸告於你,彆因為趙伯山害了自己。”

宋朝月從錢袋中掏出了幾塊銅板搭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走遠了,宋漣的哭聲卻久久在她耳邊回蕩。

縱有不忍,卻還是步履未停地朝前走。她幫不了宋漣,反而會被其拖下水。她若是了可憐彆人,誰人又來可憐可憐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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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著石榴的樹下,一隻綠色的小螞蚱正匍匐於深褐色的泥土上。阿羅從此地經過,見到這小蟲又後撤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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