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她低下頭,擰著自己的雙手,低低道:“郎君。”
“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我幫你擦擦頭發。”
“這,這怎麼好。”崔令宜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必緊張。你我之前雖素昧平生,但緣分至此,今日之後便是夫妻,夫妻一體,不必計較那麼多。”他柔聲道,“我不是什麼苛刻之人,你也不必太過拘謹。”
崔令宜輕輕地“嗯”了一聲。
長睫垂掩,看不清她的心思。
不過衛雲章也不著急,一邊替她擦著頭發,一邊問道:“你可有乳名?”
崔令宜道:“沒有。家中有時候喊我令宜,有時候喊我四娘。”
“那我也喊你四娘可好?”衛雲章含笑道,“正好我們府中也沒有行四的姑娘,滿府上下,就你這麼一個四娘。”
“郎君順口就好。”崔令宜抿著唇笑了笑,抬起頭,望向衛雲章,“那我也喊郎君三郎,可以嗎?”
她微微仰著頭,朱唇輕啟,額頭上還殘留著一點點淡淡的水痕,呼吸之間,她方才沐浴時用到的花露清香,都仿佛鑽入了鼻尖。
衛雲章頓了頓,伸出手指,擦去她額頭上的那點水痕:“當然可以。”
兩個人的距離忽然就近了。
崔令宜沒有動,衛雲章也沒有動。
兩個人注視著彼此,燭火嗶啵,淺淺的呼吸,在安靜的夜裡交錯。
衛雲章的手指,緩緩從她的額角滑落。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終於低聲開口:“……可以嗎?”
崔令宜沒有回答,隻是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根,而後低下頭,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衛雲章躬身,雙臂一抄,將她打橫抱起,朝床榻走去。
她陷進了柔軟的被褥中,有點局促地屈起雙腿,試圖把身下的被子扯到上麵來。
他靠了過來,覆在她上方,一下子就遮去了一大半的光亮。
他以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並沒有急著動手動腳,隻是認真地說道:“四娘,也許你嫁進來之前,崔公叮囑了你許多,但說到底,家和萬事興,我確實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你若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直說便是,我們衛家並不會為難媳婦。我聽說你喜歡作畫,我就讓人把隔壁的一間挾屋改成了畫室,等明天天亮了,我帶你去瞧瞧。”
崔令宜驚訝地看著他。
還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