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裡沒有人,沈梔子不在男寢了。
反而勤學樓那邊,她下樓時透過窗看見那邊有常亮的燈光,照亮了整間教室。當時沈梔子奔逃下樓,說不定也看到了那燈光,沒得選的情況下,能找到活人抱團是最優選擇。
沒有傘,隻能犧牲外套了。
將工作證塞進內襯裡緊貼著皮膚,鬱問雁頂著外套衝進雨中,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勤學樓。
原主常年缺乏鍛煉,實在邁不動腿,她隻能優先保證包裡的東西最好不要被淋濕。
狼狽地進入勤學樓,外套濕得不能要了,想著萬一還要離開勤學樓……猶豫了一下,鬱問雁把濕噠噠的外套挎在左手臂上,隨身帶著走。
亮燈的教室沒有變過,這意味著人還沒離開,一直呆在二樓。
不用爬高樓層,鬱問雁狠狠鬆了口氣。今天晚上的體力大半都消耗在樓梯上了。
一個字,累。
“你們有沒有聽到,好像有腳步聲?”沈梔子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疑神疑鬼地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兩位男士說道。
兩天兩夜沒合眼的藺雲旗神情鬱鬱地躺在幾張椅子拚湊的‘床’上,困得大腦都快停止運轉,然而聽到沈梔子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睡意消散大半。
他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細細聽去,神情陰鬱地搖頭:“沒有。”
沈梔子聽鬱問雁說過藺雲旗的體質,淚眼婆娑地睨他:“我可真羨慕你。”
除了熬人,聽不到看不到臟東西是多麼幸福啊!
“我聽到了。”另一位男士平靜地說。
這人肉眼可見年紀要大上許多,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穿著筆挺西裝,戴金絲眼鏡,頭發梳成背頭,右耳戴著銀色耳釘。
他麵容堅毅,一手提著沉甸甸的電腦包,一手拎著滴水的雨傘,在這樣的環境中神情裡沒有絲毫不安。
藺雲旗至今沒搞明白這人是什麼身份,隻知道他叫崔決,是家裡派來找自己的。
其實崔哥也來了有一天一夜了,他也一直沒休息,卻精力充沛得可怕,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四十歲的人。
忽地,藺雲旗濃眉皺起,動作平緩地從椅子上坐起來:“我……好像也聽到了。”
崔決推了推鏡框,淡然的目光掃向他:“保重身體重要,你先坐下。”
話音剛落,一張熟悉的麵孔撞入沈梔子視野,她大驚失色地躲在崔決身後:“臥槽,怎麼是你!”
羅鵬跌跌撞撞地跑進教室,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好像身後有東西在追他,聽見沈梔子的聲音不驚反喜。
“沈學妹,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沈梔子下意識看向羅鵬的腳,腳踏實地,吊腳尖沒了?有崔畔壯膽,她探出頭仔細觀察羅鵬,好像……還是羅學長?
“你沒死?”
羅鵬苦笑道:“你說什麼呢沈學妹,你之前為什麼要突然從教室裡跑出去,讓我好一頓找。你是我帶進來的,你要是出事了,讓我怎麼辦啊!”
沈梔子搓著自己的雞皮疙瘩,立即道:“你不是羅鵬!他說話沒這麼惡心。”
羅鵬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急道:“我真沒事兒!不信你過來摸摸,我有呼吸脈搏!”
摸個屁。
藺雲旗擋到沈梔子前麵,隔開兩人,聲音帶著警告意味:“你彆過來,在不確定你是活人之前,自己找個角落呆著去。”
在裡麵呆了這麼久,藺雲旗已經初步掌握了判斷對方是否為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