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魔主的白月光 上黎 10571 字 8個月前

越秋秋臉色瞬間變了:“你說褚少主?”

話音未落,所有人下意識齊齊看向阿朝。

阿朝本來在旁邊豎著耳朵悄悄吃瓜,猝不及防,瓜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阿朝驚呆了。

長生珠也驚呆了

“什麼?”長生珠尖叫:“褚無咎跟蔚韻婷跑了?!”

…好一針見血。

阿朝扭頭問:“外麵真的都這麼傳了嗎?”

眾人心裡一緊,褚氏少主,可是與衡師姐早訂下婚契的未婚夫婿啊!

最開始說話的圓臉小師妹臉瞬間漲紅,結巴:“不不沒——”

眾人一時不敢說話,小心覷阿朝表情。

阿朝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她心裡的小人在捶胸咆哮,褚無咎你個混蛋王八蛋!投魔就投魔,暗戀蔚師姐就暗戀蔚師姐,你等和我解除完婚契再搞事啊!你現在搞得人儘皆知,她還要不要麵子!

阿朝簡直被氣成個球,恨不能褚無咎立刻出現在麵前,把他臉按在地上摩擦。

越秋秋臉色也不好看,她咬著嘴唇,眼神不斷閃爍,胡亂揮手煩躁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謠言說它乾嘛,反正我相信霍師兄蔚師姐是有苦衷的,褚氏也是累世的名門大派,褚氏少主是什麼樣的人物,我也不信他們會背棄正道,這裡麵一定有緣由,我們不要胡亂猜測。”

“對的對的”幾個師妹訕笑,但仍然悄咪小心翼翼瞅阿朝。

阿朝不知道說什麼,這個話題實在尷尬到讓人摳地,她低著頭,狀似專注盯著櫃台裡的各種寶物。

“就是這套了,衡師姐你檢查一下——”百寶坊的王師弟抱著陣旗出來,一無所覺地笑說:“萬佛刹的空澈主持有百年沒親手開光過法器了,天璣宗那些陣修們巴巴來要許多次了,我們都沒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特意給衡師姐您留著的。”

阿朝回過神來,趕緊對他笑一笑,道了謝,然後接過陣旗一一檢查起來。

越秋秋覺得渾身彆扭,恨不得趕快走人,但看阿朝悶在那裡半天不吭聲,她又莫名邁不動腿,最後到底彆彆扭扭蹭過去,把王師弟轟到一邊去,在阿朝身邊壓低聲音:“那都是謠言,你還當真啊。”

阿朝不說話,她確實不知道該說啥

——謠言個蛋蛋,彆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褚無咎那個黑心腸的家夥,這種事他絕對做的出來,她半點都不帶奇怪的。

“你有什麼可擔心的。”越秋秋哼一聲,又酸又氣:“你都給褚少主下過‘相思引’了,害他隻能和你結成道侶、這輩子都隻能喜歡你一個人,你還不放心,聽點謠言都生氣,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小肚雞腸又狠毒的女人。”

阿朝一直不吭聲,此時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她:“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但他的相思引不是我下的。”

是的,她和褚無咎訂下婚契,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她和褚無咎身上有相同的情蠱——相思引。

相思引,相思而引,不能離而相愛,褚無咎身上的是子蠱,而她自己身上的是母蠱。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阿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些謠言,說褚無咎的情蠱是她給下的。

阿朝好無奈,她解釋,解釋都沒人信。

果然越秋秋聽了,立時便撇嘴:“你跟我裝什麼無辜,相思引這種情蠱,又稀罕,效用又特殊,你身上就是母蠱,除了你仗著有個好師尊大靠山能搞來、搞來還能找機會給他下,還有哪個女人能費儘心思想出這種招數來。”

“…”阿朝默默想,說出來你都不信,褚無咎身上的相思引都不是女人下的,是個男人下的,還是當年被褚無咎親手乾掉的親哥哥給他下的。

“褚氏是名門大族,比咱們昆侖也差不了多少,褚少主是嫡長子、少族長,是世人皆讚譽的謫仙君,如今更是元嬰巔峰了,論天資論身份論氣度,冠絕當世英豪,都可堪與咱們霍師兄一較高下。”越秋秋越說越酸、越說越生氣,憤憤不平道:“而你呢,不就仗著有衡師伯,如果不是你給他下了相思引,他拿你沒有辦法,他能和你訂下婚契?他那樣清冷高華的一個人,卻不得不向你折腰、不得不永遠受製於你——他明明可以有更遠大清白的前程!!”

“……”阿朝默默聽完,啞口無言。

她有滿肚子的腹誹,一時竟不知從何處說起。

越秋秋用看惡毒壞蛋的眼神瞪著她:“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阿朝誠懇說:“我想說的可太多了。”

越秋秋大怒:“你還真想反駁——你怎麼好意思啊!”

阿朝心想,我這還沒說呢,我要是真說出來,你心裡那個清冷高華清白無暇的褚少主一下碎成渣渣,你不得活活嚇暈過去。

但阿朝看著越秋秋圓圓白嫩的小臉蛋、憤憤不平的天真眼睛,到底把那些話咽下去。

她知道,越秋秋心裡一直喜歡褚無咎,天真的少女第一次悄悄喜歡一個人,酸酸甜甜的暗戀,那種青澀又美好的幻想,像一個晶瑩漂亮的大氣泡,應該隨著時光悄悄地、自然而然地消散於空中,留下星星點點美麗的回憶,而不是猝然被暴力打破,成為這輩子一塊醜陋的疤痕。

阿朝不想傷害她。

越秋秋見阿朝定定看了自己一會兒,看得她都心虛起來,強撐著凶聲凶氣:“你看什麼?”

阿朝卻搖搖頭,並不打算多說什麼,她轉過臉去,把靈石袋放到櫃台上,把陣旗抱起來,正想說什麼,腰間掛著的門牌忽然一燙。

阿朝僵住,下一瞬,瞳孔驟縮

——有人去了她的洞府

師尊!!

越秋秋心虛,心虛到突然惱羞成怒。

本來就是,如果不是相思引,褚少主怎麼會與衡明朝結婚契?他們怎麼看怎麼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褚少主太可憐了,被迫受製於一個不喜歡的女人

——還不都是衡明朝耍的詭計!自私!卑鄙!

越秋秋叉起腰,正氣勢洶洶準備與衡明朝大罵三百回合,就見衡明朝倏然變了臉色,轉身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噯你——”越秋秋呆了呆,下意識追到門口,隻看見流光衝向天際,眨眼就消失不見,隻有地上散亂著好幾枚陣旗,赫然是衡明朝剛落下的。

“靠,瘋了吧。”越秋秋罵罵咧咧,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下去把陣旗一個一個撿起來,恨恨嘟囔:“陣旗都亂扔,就說這好東西給你是暴殄天物,等你再想要,我要你十倍靈石買回去哼!”

阿朝一路衝回滄川峰,長生珠本來跳腳想問她褚無咎那個狗逼的事,但看見她急得眼睛都紅了,硬是沒敢吱聲。

阿朝遠遠就望見洞府門戶大開,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想都沒想衝進去,沿著有人行走的軌跡一路衝到臥房樓下。

阿朝紅著眼睛抬起頭,沒有看見想象中的蒼掌門或者任何一位長老,臥樓下的小花園草木繁茂,花蕊吐春草枝冒新芽,木質貫通的廊道風鈴聲清脆依舊,二樓臨花園的那側窗棱大敞,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微伸著,鳥兒在他手中啄食。

十幾個身著薄甲的褚氏禁衛靜默立在屋外花叢外,含著馥鬱靈氣的清風從花叢吹過,吹到一花枝斜戈而出的窗邊,吹起窗前的細紗簾,簾紗微微浮動,映出一道清頎的身影。

一個人站在二樓窗邊,微微俯首,悠閒望著窗外的風景。

他穿著霽白色的對襟袍衫,外麵披一件色澤略深的綏尾狐毛領大氅,體態頎長,隱有幾分病弱的清態,青絲如瀑,僅以一支青色玉簪彆著,餘下的長發鬆鬆淡淡散在身後,露出半張玉一樣的麵龐。

五六隻靈鳥脆鳴著湊在他身邊,他悠閒抬著一隻手,手掌細長,指節略略屈起,泛起一點柔和的靈光,靈鳥們歡快地啄食,還有的落在他肩頭,親昵啄他發絲。

看見他,阿朝僵住了。

青年聽見聲音,微微側首看來,那雙含著雲霧似的眸子望過來,唇邊慢慢噙起一點笑意,有幾分似笑非笑:“你倒還知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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