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輝喉結滾了滾,他扶著門框,說不清楚此刻是什麼感受。
她把自己綁了,為什麼?
是怕傷害到彆人嗎?可是家裡隻有一個人,那如果不是怕傷害彆人,又是為什麼嗎?
是因為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自殘嗎?或者說得更嚴重一點,是自殺。
宋清輝跑過去,把束縛帶從聽茶身上拆下。
聽茶此刻的思緒是混沌的,遲緩的,她隻知道有個人把她抱在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很像宋清輝。
她抬起左手,手表順勢滑落手肘,露出被她咬過無數次的牙印,她的眼神變得癡迷又甜蜜。
牙齒對準陳年的傷痕,咬了下去。
精神上的幻覺,讓她有一種在和宋清輝接吻的錯覺。
宋清輝意識到聽茶在乾嘛,急忙將自己的手塞進聽茶的嘴巴裡,“茶茶,你在乾什麼!鬆嘴啊!流血了你知不知道!”
鐵鏽味傳入舌尖,她放輕了力道,不能太用力了,不然會破壞到傷口。
宋清輝趁機將聽茶的手扯了出來。
嘴裡換成了男士的手臂,肌肉硬邦邦的,磕得牙疼,聽茶眼珠動了一下,抬起頭來,看清宋清輝的臉,她低喃著:“宋清輝你來了。”
宋清輝愣住了,看著眼前陌生的聽茶。
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是,我來了,我來晚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等我把事情解決了,就來找你。”
他把頭貼在聽茶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著,“我剛才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不是故意和你說那些話的,但茶茶,我就是忍不住。”
“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以後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真的嗎?”
宋清輝點頭,真的。
“我帶你去擦藥好不好?”
聽茶乖巧地點了點頭,道:“好。”
宋清輝一把將聽茶抱在懷裡,過往的習慣讓聽茶下意識地勾住宋清輝的脖子。
“宋清輝,你怎麼才來。”聽茶說話的時候,帶著些撒嬌的味道。
宋清輝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一麻,然後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這是一種遭受劇烈震撼後的反應。
“對不起,茶茶,我來晚了。”
“沒關係,沒關係,你來了就好了。”
聽茶不明白為什麼宋清輝突然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是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宋清輝平複了一會兒情緒,道:“你在這裡坐著不要動,我去拿藥。”
宋清輝翻遍了客廳,總算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醫藥箱。
聽茶此刻赤腳坐在地上,一隻手墊著臉,趴在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像是生怕他消失一樣。
“擦藥。”他拿過聽茶受傷的左手,替她把手腕上的手表脫下。
“那你彆弄疼我。”聽茶覷著宋清輝,小心翼翼地道。
“不會。”
看到宋清輝把她手表摘下,她突然微微一笑,嘴角漾起兩個小梨渦,腦袋下意識地往後仰,“宋清輝,表還在轉,我還能堅持,我不會死的。”
宋清輝垂下頭,喉結滾了滾,眼前一片模糊,棉簽伸進碘酒瓶裡,幾次都沒伸進。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離開我。”
聽茶的目光陡然變得警惕,俏皮道:“這個,不能讓你知道,是我的秘密。”
宋清輝給聽茶處理了傷口,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睡著的人。
將她抱回房間的床上,一直到天色微微亮起,宋清輝才離開。
聽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
樂團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也不需要打卡,有演出的時候,就要根據演出安排排練,沒有演出,就比較閒,時間可以自由安排。
也有人去團裡練習的,但很少。
上星期剛完成了一場大型的演出,最近會比較空閒。
聽茶在被子裡抬了抬手,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被綁住,難道昨晚出現的不是幻覺,還是她昨晚並沒有把自己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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