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辛辛猛地抽回手來,捋了捋鬢角的碎發,隻說:“那你下次再教我就是了。”
於是她收了劍,轉身悶頭向前走,走了兩步才聽到身後阿鳳叫她:
“謝掌櫃,走錯了,礦洞在另一邊!”
她又轉過身來,悶聲道了聲知道了,像個氣衝衝的小牛犢,低著頭走了回來。
氣什麼呢?謝辛辛也不知道。
氣他趁機摸了自己的手?
可她對他什麼過分的事沒做過?甚至還給他下過玉肌香。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為了尋仇,她都存了要與他成婚的心思,摸個手有什麼大不了。
她隻知道自己很抗拒這種感覺。仿佛隻有她撩撥陸清和的份兒,還輪不到陸清和自己走近她。
若主動權從在她手上,她便有把握守住自己的心。
轉過一道彎,遠處傳來嗚嗚之聲,似風聲又似人聲。
走近一看,蕭索的樹乾上掛著幾片招展的白布,應是生者為在礦難中喪生的死者所布置。
樹下跪坐著一個礦工打扮的在哀悼,唉聲歎氣地用黃紙折著元寶。在他之後,一道黑漆漆的圓拱洞口浮現在眼前,洞孔深處似乎被碎石掩埋。陸清和說,就是這了。
跪著的人嗚嚕嚕地低聲哭。
阿鳳上前拍了拍他。這人抹著鼻涕一轉頭——
竟是老熟人!
“……黃三?”陸清和遲疑道。
黃三轉過頭來,淚眼朦朧,“……恩兄?你怎麼在這裡?”
冤家路窄,阿鳳不動聲色地往二人身後縮了縮,生怕黃三發現當街毆打他的正是他“恩兄”的小侍從。
“我……”陸清和緊急回憶了一下當時他與黃三侃天地時,給自己捏造的人物背景。
若記得沒錯,當時他說自己是蓮州商戶,因行商走貨來到鄴州。
陸清和道:“上回從黃三兄處聽說了礦洞坍塌的玄機,心有不忍,特帶妻兒前來悼唁亡魂。”
妻兒?
謝辛辛與阿鳳對視一眼,默契地貼近了些,稍顯親近。
黃三聞言,更加泣不成聲,嚎啕大哭:“恩兄啊……兄弟們被活埋在洞裡,王頭兒又被無辜關在大牢裡,這個孟安卻還好好的……”
說到孟知監的名字,他忽然驚恐地捂住了嘴:“說不得,說不得,在此處說不得。”
“此處?”謝辛辛看了看四周,“有何特彆?”
黃三將一根指頭放在唇上,小聲道,“此處是孟知監的礦場。他手下有一批工人唯他是從,臉上刺著大青,凶悍得很!”
謝辛辛像聽神怪故事一般,一時給說愣了,道:“你說的這個孟知監,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孟安孟大人嗎?他瞧著哪有這麼厲害?”
他們所見的孟安,明明書生模樣,恭而有禮,抱拳作揖的時候恨不能把身子低到地上。俗話說禮為情貌,這樣一個人,能養出一批唯他命是從的凶將?
縱是性格強勢的孟夫人,也有能說出“讀書可修身救國”這話的涵養,更不像是做這種事的。
黃三急道:“怎麼不是,他若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