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海聽得這話,雙眸佩服:“讀書人啊。”
這想的夠長遠,不是一時的衝動!
“你喝口茶潤潤嗓子。”張長海搓搓手:“我想想。”
邊說他叫走武林,一出帳篷就忍不住帶著亢奮:“天才弟弟我不清楚,看著許景言的長遠謀劃能耐,也能有出息。”
“你有人參嗎?”武林抬手指指不遠處冒著熱氣的藥房,低聲:“那都是生薑呢。草藥,那也得扣著用。”
張長海沉聲:“我去求求族叔。”
營帳內,許景言緊繃著身,慢慢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咬著牙昂頭,將眼淚倒逼回去。
不疼!
既來之則活之!
暗暗抬手給自己一個擁抱後,許景言再一次探了探許景行的鼻翼,死死咬住驚恐,再一次給人擦拭全身,試圖降溫。
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許景言感覺自己腦袋都有些暈沉沉的。
反手摸了摸自己滾熱的額頭,許景言心中一慌,抬眸往外看了又看。
咬著牙死死從黑夜看到白天。
看著終於放晴,朝陽帶著金芒噗灑大地的天。
看著看著,許景言像是從中汲取到了勇氣一般,彎腰攙扶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許景行,打算去驛站。
還有最後的底牌——原身的身世!
哪怕身世也有些報社的惡意,但起碼聽得也是赫赫威風。
大不了等活了之後,他們兄弟倆麵朝大海當海賊王。
展望著未來,許景言咬著牙,止住無力顫抖的腿,使出吃奶的勁,拖著麵色發白的許景行。
還沒走兩步,許景言身形一顫,幾乎要跌在地上。
“許景言!”前來的武林和張長海見狀,趕忙攙扶:“你們哥倆有救了!”
聽得這聲不亞於天籟的話語,許景言死死咬著唇畔,借著疼痛逼著自己清醒:“快……救啊,要沒氣了!”
武林一顫,下意識抬手攬住許景行探了一下鼻翼,而後嚇得抱著急忙往軍醫營帳跑。
許景言見狀,邁步跟隨。
同來的張長海看著趔趄著,卻逼著自己一步步前行的許景言,眼眸閃閃,最後乾脆也抱著人往軍醫營帳衝。
“我們兄弟,我們自己掏錢買的人參,還請您吊個命。”
一個時辰後,許景言捧著濃鬱藥香的湯碗。哪怕形容不出漂在碗麵上的渣是什麼玩意,但這一刻,他是一口氣喝完,都不帶任何埋汰的。
等熱氣滾滾的一碗藥下肚,許景言再一次探過許景行鼻翼,確定在百年老參三根胡須的藥效之下似乎有點微弱氣流了,他看向武林和張長海,啞著聲:“魚鱗……魚鱗圖冊在書箱夾板,麻煩……”
“知道你言出必行,景言兄弟你且聽我說。”張長海看著麵色都有些病態紅暈的許景言,他立馬打斷訴說道:“因這場大雨,難民多病,但大軍最多隻能再停留兩日。因此有些難民若是無法隨行的,會被安排在津門。”
許景言雙眸一亮,但旋即又覺得哪裡不對:“津門會收?先前不還怕疫病?”
萬萬沒想到這生病中呢讀書人腦子反應還這麼快,張長海輕咳了一聲:“我們都不懂這些,但是將軍他們談妥。疫病這些當然不行,但像你們這樣隻是生病的,津門地方還是會收的。”
“不過沒有田地,隻能化作四等民,也就是民間說的流民。”
許景言毫不猶豫點點頭,無視流民到底是什麼,隻追問:“咱們之間的契約如何簽訂?這人參胡須就能吊口氣,那……那整根到底多貴啊?”
“野山參一兩也就值十五兩白銀。”武林沒想到許景言還敢琢磨整根,立馬解釋道:“這回也就是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