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一死,大宋仿佛什麼事情都急轉直下,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建中元年六月,金太祖完顏阿骨打,起兵反遼。比原本的曆史線上早了兩年。
同一時間,正值壯年的哲宗皇帝也按奈不住自己的雄才大略。
任命種師道、折克行、楊邦玉等人為將,慕容極為監軍,並發三路北伐契丹大遼。
慕容極看著手上的聖旨,有些彆扭,監軍一職,他記得好像是由太監擔任的吧?
一說到的監軍,慕容極就有一種他是反派的感覺,就好像他慕容極天生適合做反派。
比如,威脅大舅哥安排慕容婁室等人獨自掌控一軍。
對的,原本的完顏婁室,已經成了慕容婁室。
慕容極騎在馬上,直嘬牙花子,掃了一眼威嚴端坐的有模有樣的婁室,以及其他的女真男女。
再看了看被他們護擁在中間的十歲孩子慕容玄,扯了扯嘴角。
大舅哥狠啊,他本以為自己安排人掌握千人的軍權,就夠過分的了。
誰能想到,他楊邦玉,居然敢讓他的年幼外甥掌握一支千人的軍隊,給的還是實權。
這要是出了事兒……
慕容極臉色陰沉,由此可見,大宋軍武糜爛到什麼程度。對於這次北伐,他突然就不看好了。
一巴掌拍在慕容婁室的頭盔上,“我告訴你!你雖然為玄兒的副手!但是不能讓他拿主意知道嗎!幾千人的命,你必須要有價值的利用!”
慕容婁室正了正頭盔,喏了喏嘴,掃了一眼身後眾將士,“本來就沒有多少威望,你還打擊我們……”
“這我不管,機會給你了,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像樣的成績,不然我這張老臉可丟不起,這麼多人命,我也賠不起!”
過了雁門關,慕容極立刻就感覺出來了軍隊氣氛的不對勁。
他不懂得兵策,看不出其中門道兒來,隻能囑咐風波惡,照顧好慕容玄。
等到大軍定下營寨,慕容極專門將慕容家眾人聚到了一起,一雙眼睛冷冷的掃視著他們。
“我不管你們多大年紀!多高的功夫!既然到了戰場上,就要聽從軍令!誰要是敢倚老賣老,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見眾人不說話,慕容極繼續說道:“玄兒年紀小,此次以慕容婁室軍令為先!”
警告了眾人之後,慕容極看著軍隊離去的背影,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任何人對於長子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那種初為人父的感覺描述不出來,是第二個孩子無法比擬的感情,往往也是因為如此,對長子的期待最高。
慕容極心中有些擔憂,軍隊不比武林,不是你實力多高就能決定勝負的,除非真的是仙,在人的層次上的生物才行。
以前的監軍職責如何,慕容極不知道,反正他做監軍,向來是個透明人,隔段時間給哲宗皇帝寫一封信。
然後就是和大營夥夫研究著怎麼吃。
戰事的進展並不怎麼順利,不是種師道能力不行,作為宋朝名將,自然是有本事。
此時的遼國並非虛弱到任人欺辱的地步,國力強盛,並不比大宋差多少。
東北方向的女真人,天祚帝壓根就沒放在眼裡,幾乎將大半的兵力都集結在了南麵,防備北宋了。
慕容極管不到這些,倒是來了慕容家的送來的消息,讓他有些意外。
哲宗幼子,夭折了。
在個感冒都能死人的時代,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兒,民間夭折的孩童更多。
慕容極將消息投入火盆,隨後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走出營帳,看著外麵的天色,九月份的天氣就開始時冷時熱了。
九月底,前軍消息傳來,慕容玄所部繞路襲擊了大同。
這個時候的大同,城牆尚不如後世堅韌,但是卻是遼國邊城的一府之地,西邊靠近西夏。
按著這種地理位置,宋軍從來不曾在這裡大規模的進兵過,位置太險,一個不好就會被遼國和西夏夾擊。
另外還有就是,這裡有著以前的舊長城,原本是山西防備北方的邊界,隻不過最後卻被廢棄了。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不是一個好的突破點。或許是因為思維慣性,倒是讓慕容玄和慕容婁室撿了一個便宜。
慕容極看著書信,隻能當個故事看,他不懂兵策,想不通慕容婁室在想什麼,隻能放手施為。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戰場的中心卻是逐漸轉移了,甚至連大營都跟著移動。
前方捷報頻傳,慕容婁室好像是開了掛一樣,不知道他是怎麼翻躍了舊長城,閃擊雲內州(呼和浩特附近)。
直接將遼國西京暴露在了楊邦玉大軍麵前,戰爭局勢瞬間有了變化,即使是一直劃水摸魚的慕容極都感覺到了氣氛緊張。
崇寧三年,遼國西京城破,種師道彙合三路大軍兵圍上京城。
慕容極坐在後方酒樓中,吃的那叫一個歡快。
心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搬了下去,一時間的心情通暢,好不爽快。
崇寧四年初,李清照急匆匆的找來,一句話都不曾說,直接交給
慕容極一封書信。
慕容極有些懵,她這副樣子實在是有些沒眼看,當年的小姑娘,現如今已經長大成人。
這幅憔悴的樣子,顯然是日夜兼程而來的。
慕容極接過信封,上麵沒有署名,拆開信件一看,一股涼氣直衝腦門。
哲宗皇帝,病危了!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慕容極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信件上的內容,自從崇寧年間開始,哲宗皇帝的子嗣陸續死亡。
時間一長,哲宗皇帝就開始起了疑心,卻是查不出什麼來,一直到有他自己的身體也不行了,他才確定,自己被人動了手腳。
“慕容極接旨!”李清照像模像樣的拿出了聖旨,一臉嚴肅的看著慕容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