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前頭有其他聞聲而來的夏軍圍過來,楚明霽為轉移視線,口吻誇張滑稽道:“公主,省得被那些壞蛋看到誤會,乖,把匕首舉起來,往我喉口刺,動作大些。”
還“動作大點”?唱戲呢?夏時隱的黯然神傷瞬間被破了功,明明被逗地一樂,又因覺得不夠嚴肅,生生憋住了。她羞惱地打了楚明霽一下,明知不痛不癢。
“你笑了。”楚明霽言辭篤定。
夏時隱立刻大聲地矢口否認道:“什麼關頭了,還有心情說這些話?”
可一想到他竟能拿自己的生死給她做偽證,說不感動是假的。夏時隱仰起頭出主意道:“都替我考慮到這一地步了,何不直接把我丟下?省得生事。”
“不行!”楚明霽一口否決,眼裡閃過一絲近乎凶悍強勢的狠意。
一低眼,見夏時隱竟置氣地瞪著他,圓溜溜的眼睛像顆剝淨的黑葡萄,剔透汪汪,腮幫子隱隱鼓起,異樣可愛。
楚明霽福至心靈,掐準了夏時隱從小本就偏好去靠近那些溫暖的、無腦寵著她的人,他決心繼續耍起賴來。
隱約撒嬌地燦笑道:“反正你又不是將軍,被擄也沒關係,有何都尉在,亂不了。——我不管,公主,你跟我走吧。”
“不是!你你你你這人怎麼冥頑不靈呀!”夏時隱既氣憤又無奈,眼睛都瞪乾了,見楚明霽依然無動於衷,不竟有些氣餒。
夏軍越靠越近,夏時隱一再把弄匕首,始終不好意思再拿刀刺楚明霽一回了。
這些假把戲,玩多了傷人傷己。
猶豫再三,夏時隱緊握匕首朝著馬脖子狠狠紮下一刀,又向上一提,幾乎虐殺。
“籲——”烈馬嘶喊著,於疾馳中猙獰,將背上雙人甩下,臨死前報複地舉起馬蹄往夏時隱身上踩。
“咚——嘭——嘭——”虧的楚明霽眼疾手快,緊抱夏時隱摔在地上,連躲帶避地滾出好遠,好幾回擦著馬蹄,倒挨了些踹。
被馬血噴了半路,楚明霽躲的狼狽,死死護著身下,終於在馬倒下之時,心有餘悸地停下了身影。
夏時隱在楚明霽的懷裡拚命掙紮,嫌他抱得緊,她惡狠狠錘了他心口幾拳,一抬頭,卻見楚明霽圓瞪著眼看她,一副中了頭彩的驚喜模樣。
夏時隱遭不住被楚明霽這樣看著,見他的笑容帶著濃濃傻氣,她拿手指點了點他嘴角的笑渦,紅著臉罵道:“傻了不成?看什麼看?不想被我們夏軍抓住的話趕緊滾!”
楚明霽的眸子如星子般明耀,被亂七八糟罵了一句,他哪能不知道夏時隱的心意,察覺夏時隱還在找他手腕,想給他捂傷口,他忍不住激動,垂下腦袋往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啵——”
“夏軍本是一團散沙!怕什麼?”楚明霽語氣輕蔑,目色鄙夷。
眼見著夏時隱的臉色不好,才求生地補充道:“不過你這幾月的確做的很好,凝聚戰意、收攏民心,如今夏軍心中堅定,便是寧願死也不肯輸的。”
“真的?”夏時隱幾乎有點暈頭轉向了,一通甜言蜜語直誇地她心花怒放,興奮難當,也不記得去摸了摸被莫名其妙地親了一口的額頭。
“當然!我都怕了你了!”楚明霽故意逗她高興。
手下一狠,夏時隱撲上去,緊緊抱住楚明霽的脖子,將人捆地牢牢的,眼裡清澈明麗,她得意道:“不走就不走吧!你這是準備投降了?哈哈,是不是我贏了!”
楚明霽緊緊摟著夏時隱,被她偶爾的天真與自以為是逗的豪情大笑,他利落扯下夏時隱頭上束發的黑綾,三兩下將她反手困死。
他的動作過度乾脆利落,仿佛這一刻預謀良久,又在捆綁時小心柔軟,顧著不將人弄疼了,眉色隱含狡詐得逞的快意,從骨子裡散發出來惡趣味與對心愛之物的掌控呼之欲出,不似往日的頂立高大,倒跟換了風格換了人似的,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