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忘記了(2 / 2)

陰沉的光線下,每個人的情緒都顯得莫名深刻重筆,氣氛似半乾的漿糊,濃稠而不可調解。

夏時隱望向站在夏時現身後的新月,見新月肯定地朝她點點頭,她鬆了口氣,仗著對新月向來無所保留,有她代為解釋過,倒省得再費口舌。

夏時現上下打量夏時隱,見她肩膀忽然鬆了下來,他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對楚明霽道:“仗是她要你打的?你就這麼聽她的話?”

楚明霽嘴角勾著一抹笑,隻有在看向夏時隱時,眼裡是溫柔而耐心的,可待看向彆人,又成了那副要將人踩在腳下的傲視不羈。

被夏時現洞若觀火地看著,他的身體朝夏時隱稍偏了些,坦然道:“攻城的兵都是我的人,可從明溪城裡冒出來的,可不是我的人。太子殿下,恕我直言,我二哥可沒心思精力拿下你們夏朝,他的手段都用在了對付我父皇與我和幾個兄弟上。”

將要成為帝位的人,心總是會慢慢變冷,性子也會越發敏感多疑,漸漸失去了相信情愛的能力。

楚明霽不願與夏時現討論自己的人生觀念與對情愛的看重。與其大費周折地解釋,盼著夏時現能理解他的動機,不如直接點,說出關節所在!

楚明霽從懷裡拿出兩封信,放在桌子上,推到夏時現跟前,那信上的字跡很是娟秀,不是周樓的字,可若再刨根問底地仔細查清楚,便能知道那是蕭子鈺的字。

才剛剛相處,他們之間尚不適合親筆書信來往,借他人提筆,他日東窗事發,也便於脫身,而裡頭的信具蓋有周樓的私章,也算表態。

事都同謀好了,隻要周樓一一如約做到,便算認下了信裡的內容,彼此方可繼續默契地來往,久而久之,共圖大計,才能踏實地親筆密謀。

見夏時現一頁頁看完信,臉色幾變,楚明霽道:“周樓前兩夜來找我聊過了,他對我的誠意公主也都聽清聽全。——我知道,要你們懷疑與你們一同生活了十餘年的人,來信我這麼個突然闖出來的人,並不容易,可事實勝於雄辯。”

夏時現默不作聲地放下信,對楚明霽的言行也是半信半疑。

誰不會離間之計呢?可孰是孰非,卻並不容易分辨。要放下這頭再去信另一個人,也不見得不是上了另一條賊船。

夏時現睨著桌上信中專屬於周樓的私章,這個章還是他給周樓尋的玉,字也是他與周樓一起提筆的,私章下那隱晦的近乎於無的小圓點,是他在尋匠師給周樓刻章時,突發奇想添上的一筆。

那時是為了能夠避開彆人盜刻周樓的私章蒙騙他,如今卻也驗證了這封信的真實。

夏時現看了好久,心神仍有些恍惚,他看了周樓這麼多年,見周樓待夏時隱也是千般忍讓,萬般溺愛,他曾以為這些都是真的,不信有人能時時刻刻演地這樣滴水不漏,可結果呢?

周樓能演十餘年,這楚明霽就不能演嗎?大家都想當獵手,可總有人會淪為獵物。

所以,與其選擇,如今倒真不如按兵不動,虛與委蛇。要麼繼續三朝鼎立,延續夏朝的太平盛世,要麼坐山觀虎鬥,先由這兩人殺出勝負。

夏時現看向夏時隱,見她突然挺起肩,一副神氣活現的振作模樣,他扯著嘴角奚嘲地笑了一聲,“周樓我都還沒查清楚呢,你又給我扯出個楚明霽,夏時隱,我也不做著太子得了,我就跟在你屁股後頭給你收拾去。”

夏時隱哪想到夏時現在這種場合下,既不問她聽到了什麼,也不問她如今的態度,竟然隻想到了要訓她?她瞪圓了眼,一副憤憤不滿的模樣。

倒是楚明霽按捺不住,不滿地皺著眉,忍不住行為幼稚地替夏時隱回懟道:“你說她做什麼?周樓要負她,那是周樓的錯,我喜歡她,那是我自作多情,她有什麼錯?”

夏時隱一聽,也硬氣地拍了桌子,昂著頭道:“就是!”

兩人你一唱我一嗬,很是一副狼狽為奸的德行,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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