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隱心中大定,她深深看了玉真一樣,以極小聲沉沉提醒道:“姐姐,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小心。”
本就是極敏感的時機,夏時隱不敢耽擱,說完後便變臉地一把推開玉真。
玉真心中一跳,踉蹌退後間,還是沒能穩住腳,一屁股摔坐了下去。
夏時隱的舉止激起了玉真的警戒,她顧不得狼狽趕忙爬了起來,混在一堆站起身敬酒的鶯鶯燕燕中,反倒不起眼。
作壁上觀的懷寧心裡一喜,隻恨玉真爬起的太快讓她沒抓住機會,她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尖叫道:“隱姐姐,玉真姐姐都回來了,你還跪在那兒乾嘛?父皇都原諒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夏時隱見懷寧徹底上鉤,她心中感歎,麵上卻倔著頭腦,擺著一副耍脾氣的臭臉色,淩然不為所動。
皇帝早注意到這頭了,見懷寧已將局麵戳破,他將酒杯放下,沉著一張陰晴不定的臉,對夏時隱語氣不善道:“還有什麼想說的?你說。”
今日屢屢見到父皇對夏時隱鐵麵無私的一麵,玉真本該心裡平衡欣喜的,可如今卻隻覺得胸膛卡了一口氣,久久咽不下。
到這一刻,玉真才明白:原來,她想成為夏時隱,隻是想成為那個被父皇寵愛的女兒。而不希望夏時隱成為她,是不想她們所有人都不被愛的。
是她在期待一個心中有情的帝王。
玉真痛心地看向夏時隱,見夏時隱仍是往日那副無懼強權,驕橫野蠻的模樣,雪玉般的臉色染著一抹狠勁兒,很有魚死網破的決心。
“父皇!省得懷寧妹妹事後再怎麼曲解這件事,是以我先行報備了吧!”夏時隱氣洶洶說著,把眉頭擰成一團,玉指一橫,直指懷寧的方向道:“家宴過後,我定是要狠狠掌懷寧的嘴!”
懷寧卻沒想到這一槍竟直接向自己刺來!心中大覺不妙,隱隱發現自己似是上了當,又或是說早已避無可避。
如今......雖情勢驚險了些,可懷寧竟也有些興奮地期待,不如就與夏時隱這個草包鬥上一鬥!讓父皇看清楚她有勇無謀的真麵目!
也好讓父皇知道:一晚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誇夏時隱,根本就不值當!她也配?呸!
夏時隱敢開撕,懷寧根本也沒在怕的,她心中冷笑,麵上卻瞪圓了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我......我......”懷寧含淚欲滴地用目光逡向一眾捂唇作態的妃嬪,又在眾人的避視中,絕望無助地垂下眼角,便成了那副委曲求全的無辜模樣。
懷寧沮喪地求饒道:“姐姐要教訓妹妹,定是有道理的,後宮之事您與皇後說明不就行了嗎?何必再煩父皇的耳朵。”
這招以退為進,卻是陷阱重重!
玉真心中意外懷寧竟能如此滴水不漏地做戲,不僅擅長軟弱,更懂得利用一切人事,刻畫自己的被動處境,煽人同情,倒令夏時隱的強勢顯得格外的欺負人了。
“嗤——”玉真毫不留情地譏笑出聲,本能的辯駁道:“皇後身為小隱的生母,便是有理的判斷,也要因為母女親愛之情讓旁人難以不多想吧。隻怕好好地清白之身也是要遭人誤會的!這樣一來,事後還不是由著你在父皇麵前分說?”
玉真知道:夏時隱敢挑起爭端,那定是有法子解決懷寧的。可有些話、有些理,由她這個不相乾的人來講,定然也更適合些。
也許是心腸被夏時隱今日屢次三番地護暖了,玉真這回出頭,也是真心想夏時隱好過些。
再想起懷寧在自己背後彆有用心的低語,玉真占著理兒,便也不再忌憚了,連連冷笑道:“還有——懷寧,就你體恤父皇是嗎?我們這些兒女就都是沒心肝的了?我倒是好奇了:什麼也不讓父皇知道就是孝了嗎?”
玉真怒目圓瞪,極其威嚴地斥責道:“你倒是給自己留了個日後欺上瞞下、包庇自己的好借口啊,一派歪理邪說還敢拿出來,混賬!”
玉真往日斥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