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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是韋恩的城市。
來到這裡之前融恒覺得這隻是一個形容,但來到這裡之後,融恒深深的感覺到,這句話隻是用最平實的方法記敘了一個事實。
一個人在韋恩投資的醫院出生,上韋恩投資的學校,拿韋恩的獎學金,逛韋恩的商場,在韋恩的超市裡買東西,用韋恩工業生產的商品,去韋恩的企業以及韋恩入股、投資和收購的企業打工。
甚至連火葬場的股東都是韋恩。
融恒,麵對玲琅滿目的貨架,麵色沉痛:“資本主義,恐怖如斯。”
傑森,對比兩個口味的薯片,頭也不抬,但是回答:“韋恩超市可以點歌,如果你願意花二十刀,那你就可以在這裡播放《英特納雄耐爾》,大力抨擊壟斷哥譚市的寡頭韋恩。”
融恒,興致勃勃:“真的嗎?那我現在就去點播一首。”
然後她非常自然的把手伸進傑森的衣兜裡拿走二十美元,幾分鐘後,韋恩超市的音樂短暫停頓,然後開始播放中文版的《國際歌》。
催人奮進的旋律,充滿力量的歌詞,傑森拿出手機,拍下了女朋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他走來的珍貴視頻——不過視頻太短了,他就拍了一點點就被發現了,然後她就衝過來要求他立刻恢複自己的名譽,不許留下這種醜陋的圖像。
推車裡已經放了一些商品,大部分是食物,還有一些日用品。
對這兩個人來說一起逛超市是一種特彆親密的行為,幾乎可以等同於分享自己生活的品味和習慣,從最細微處把自己展現給彆人,也從同樣的細微之處觀察親愛的對象。無論什麼時候展露自己的一些真是的部分總是讓人有些緊張的,第一次兩個人一起逛超市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比較拘謹,購買商品也需要進行一些禮貌地推拉和詢問,一
個小時逛下來車裡才放了寥寥幾件,但兩個人都滿頭大汗。
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不僅買東西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最初禮貌的疏離,沒有了略顯尷尬的推拉和詢問,甚至偶爾還要對對方的一些品味進行一番點評,也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之中積累了一些不需要的默契。
比如現在。
傑森,略嫌棄:“藍莓?”
融恒,嚴肅點頭:“藍莓。”
完整對話應該是這樣:
這個牌子藍莓那麼酸你還要買啊,吃不完不要用不能浪費糧食這種借口推給我。
有時候人是需要一些刺激的,比如想睡覺但需要寫論文的時候,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的熬夜搭子。
一些沒有必要的默契出現了。
走到蔬菜區,孢子甘藍經曆了一些進入購物車→被放回去→進入購物車→被放回去的步驟之後,傑森:“吃點蔬菜,doc,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融恒,寸步不讓:“我已經是一個完全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了,我有權利選擇不吃難吃的蔬菜——為什麼你會對它這麼執著,孢子甘藍和洋薊真的很難吃啊,我出錢你吃點好的吧傑森。”
今天孢子甘藍也沒有進入購物車,可喜可賀。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給推著購物車走向其他區域,融恒敏銳的發現傑森突然僵硬了一下,她看了傑森一眼,然後順著傑森目光的方向看過去。
那裡正站著一個老人。
他也正在挑選商品,購物車裡已經有小半車,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在挑選之後將一罐番茄醬放進了車裡。
然後看起來要離開了。
融恒,手肘捅傑森:“你認識啊?要上去打個招呼嗎?不然怪沒禮貌的。”
她說:“他看起來沒有看到我,我可以躲在貨架後麵等你和他說完話再出來。”
傑森:“.沒必要。”
他有點忐忑的看過來:“那是我的一個家人。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打個招呼嗎?”
啊?
融恒愣了一下:“方便嗎?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傑森:“如果你願意的話,沒什麼不方便的。”
啊
啊這
啊這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