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坐著的時候,位置就顯得有些逼仄。
所以他常屈起一邊腿在桌子外側。
順著聲音。
靳空轉過身。
喬淮昂抱手靠著椅背,衝他揚首說:“商量件事兒唄,咱倆換個座位。”
“……”
不知道靳空什麼表情。
但此時,低頭整理錯題的支晴裡眉心稍稍一動。
誰坐這位置她不關心,但對喬淮昂這種名為“商量”,實則“通知”的語氣,她倒是感興趣靳空怎麼說。
遞了話,儘管沒得到回應,喬淮昂也主動站了起來,貼心道:“用我幫你搬書嗎?”
靳空眼瞼微動,幾根碎發掃在眉尾。
沉默了下,他問喬淮昂:“為什麼搬。”
“換位置,”喬淮昂手掌按在桌上,沒明白,“你不得搬書?”
靳空沒說話。
眸光移向手邊位置坐著的人。
支晴裡沒抬睫,但隱約覺得,少年的視線意味不明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握筆的手一緩。
目光停了須臾,靳空挪開眼。
再次對上喬淮昂,他輕輕扯了下唇,吐出兩個字:“不換。”
“……”
喬淮昂本以為這人隻是看起來難相處。
誰知實際溝通起來,難度更上一層樓。
他皺眉,“不是,哥們,你拒絕的這麼乾脆?條件你儘管開,如果你不想坐最後一排,那班裡其他位置隨你挑,我來搞定……”
靳空:“不必。”
事情進展得不順,喬淮昂的耐心也即將耗儘,他改為協調地問:“那你說,怎麼樣才肯換?”
靳空偏轉上半身,彎起手肘擔在椅背,極薄的眼皮上抬。
模樣冷漠得幾乎不近人情。
兩人眼神交鋒。
喬淮昂懂了,“你意思是,沒得商量了?”
靳空說:“沒換座理由。”
瞥了眼事不關己,高高看戲的某人,靳空補充扔了句:“不換,倒有一堆。”
“……”
瞧熱鬨被抓現行,支晴裡麵不變色。
她一手轉筆,一手托臉。
改為明目張膽地看。
“一堆?嗬,”喬淮昂不信這個邪:“你隨便說個我聽聽看。”
靳空撇過頭,朝支晴裡方向抬了抬下頜,淡聲,且理直氣壯:“她讓我坐的。”
喬淮昂:“?”
支晴裡:“!”
她一個沒接住,手裡黑筆“啪嗒”掉在桌上。
嫌她乾看著沒勁。
拉她入夥?
她悠悠撿起筆,細白手指敲了下桌沿,慢條斯理地看向靳空:“你要這麼說的話……”
那這事兒。
她確實沒法置身事外。
“支晴裡,你先彆說話。”喬淮昂帶著情緒打斷她,隨後冷笑一聲,對靳空說:“你這扯得哪門子道理?什麼叫——”
他正想諷刺回去。
忽然嗅到空氣中有一股清涼冰氣的茶香。
哪兒來的茶裡茶氣?
喬淮昂環顧周圍,很快找到了源頭。
體育課打球出了一身熱汗,段朝從便利店提了五六種冰水回來。
此刻,他仰頭大口灌著的。
正是某個牌子的冰綠茶。
那股茶氣就是來自於此。
“你這話蒙誰呢?”喬淮昂扣回剛才的主題,斜眼睨著靳空:“報道那天你坐這兒,支晴裡充其量算是……”
“沒拒絕。”他費勁想了個詞兒。
喬淮昂嗤笑,“怎麼一到你話裡,就變成了她讓你坐的?”
不怕神對手。
就怕自己是扶不起的喬阿鬥。
支晴裡愛莫能助地搖頭。
果然。
“你和我說的。”靳空平靜掃他一眼,“有什麼區彆。”
喬淮昂一愣,腦海思忖了下。
支晴裡沒拒絕他坐這兒。
支晴裡讓他坐這兒了。
讓,不就是允許,沒拒絕的意思麼。
喬淮昂:“……”
靠靠靠。
還真是。
這邊喬淮昂還在尋找辯題突破口,靳空已經回正了坐姿。
單方麵結束了換座話題。
戲看夠了,支晴裡一時卻有些意興闌珊。
喬淮昂完敗是預料之中的事。
但。
支晴裡手撐著頭看向那個,她開學沒拒絕,得來的男“同桌”。
“嗝——”
“這個冰綠茶,好茶啊……”
一瓶水喝下,段朝神清氣爽地往桌上一趴,對喬淮昂說:“算了,昂哥,倒數一排二排的,沒區彆。來,喝點冰的涼涼胃。”
他把沒開的飲料擺成一排。
喬淮昂胸腔憋著一口氣,隨便看了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