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本來麵帶敬色,見這老人不依不饒,就有些不想搭理,但細一琢磨,又擔心這老人真的知道些什麼,便又問:“老人家可否先與我等說一說,夜月潭要出何事了?”
老者微微笑著,慢條斯理道:“輕者這裡的人的全部陪葬,重者天下將生靈塗炭!”
一個坐在客棧角落衣著稍顯破落的男人拍桌而起,怒道:“你這個老人家,說話就好好說,乾甚麼要傳播不實言論!一隻大獸而已,能掀得起什麼大風大浪!”
坐在老者身側,始終不發一言的男子摸著茶杯杯沿,冷聲道:“閣下若是不信,便不信就是。何必做出這等反應!”
宋璃聽了彆人半日閒話,在此關頭不由開口問:“請問三位所說的出事,是來自夜月潭中,還是來自夜月潭外?”
老者目光移來,看了眼宋璃,又垂眸想了想,避重就輕的提點道:“自然是來自外邊。那獸不足為慮,為慮的是今日有勁敵同來了夜月潭。”
那領頭弟子聽了這話,與同桌的幾名弟子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繼而起桌,經過老者時,住足向其行了一禮,後匆匆離開。
天幕掛著寥寥幾顆星,不久就有陰雲拂過,將星子又遮了一些。冷風吹著街旁的鋪燈和酒幌呼呼的響。迎君客棧的二樓,一星燈火映照出了一屋淺淡的橘黃。門外輕輕傳來三聲叩門聲。朝舒月目光停留在書上,頭也不抬的道:“進來。”
楚玉未穿弟子服飾,著了一件爽利的勁裝,推門而進,看了眼朝舒月手側的茶盞,見茶還是滿的,道:“公子不如先休息吧,明日怕是有場大戰要打呢。”
朝舒月這才放下書,放眼朝大開著的窗戶看出去。外麵的風越來越大,客棧外不知何處掛著的鐵馬被風吹的不停的發出喑啞的叮叮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朝舒月靜了靜,起身往衣架走。楚玉看他取了薄氅,趕前兩步接過薄氅的另一邊,待朝舒月穿上後,一麵跟著朝舒月往外走,一麵不解道:“這麼晚了,公子還要出去嗎?”
朝舒月道:“出去走走。”
楚玉擔憂的看了眼將要下雨的黑夜,支吾起來:“可是,看這天況,怕是要下雨了。”
來到門口,接過楚玉遞來的傘。傘一遇雨,發出輕而急的碰撞聲。楚玉見朝舒月走的遠了,這才趕忙接過另一個弟子手中的傘,循著朝舒月的離去方向緊緊跟去。沒走幾步,便有一道閃電緊著一陣疾風而來,隨即一道驚雷轟然炸響,立即便有傾盆大雨嘩啦啦的砸落。整個夜月潭瞬時成為了一片泥沼。
朔方鳥被驚雷嚇的直往宋璃懷裡鑽,宋璃沿著突出的岩石,找到了一個山洞。等了一會兒,見雨沒有停的趨勢,就不打算再等。
不管今日那老翁所說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等。若夜月潭真的來了勁敵,那麼他們此行的目的就可想而知。即便那老翁是在危言聳聽,可今夜她看見了朝和郡的弟子也在此處,今夜不取到那東西,明日就必將歸朝和郡所有。
她緊了緊鬥篷,藏好朔方鳥,冒雨而出。小半個時辰後,她佇立在夜月潭邊,望著夜月潭兩側十餘丈高的連綿山岩。山岩在暴雨的洗刷下,比平日更加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