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幻女(2 / 2)

玹商傳 顏清商 4297 字 2024-06-16

天光普照大地,卻無法照破這厚重的鬼邪之氣。一靠近問靈城就不由地生出愈漸深沉的壓抑之感。漂浮的陰氣遮天蔽日,從足下到眼底,無一明澈可視。

抵達問靈主城要經過問靈城中名叫臨安的小鎮,臨安小鎮是往昔問靈城中的奢華之地,什麼望君閣、風月齋、朋來酒樓,無一不名聲遠播。如今,這些昔日奢豪、往來絡繹不絕的商鋪樓閣,都宛如被死亡的氣息籠罩,顯得荒涼而寂寞。

突然,風月齋灰白的迎街招帶被一陣陰風攪動,開始不停的飄動,猶如即將命隕的風月齋在用儘最後一抹力氣,向過路的人極力的求助,而它那在生死中掙紮的命啊,在這向死而生的當兒,竟同時呈現出了兩種奇異的景象,一種是生命的死撐,一種是死亡的沉寂。

宋璃緊蹙著眉,一時竟生出種荒唐的感悟:“若這世間真有地府,當與此情此景相差無幾。”

幾人又走了會兒。風月齋就在身前幾步之外。朝舒月是近神之體,在感應危險的能力上,遠遠超過其它幾人。風月齋內幻女足下無聲,但氣息卻難以掩飾,齋內布置還是昔日模樣,但萬物早已失去原有的生命活力。

幾十個幻女身姿嫋娜的或坐或站或舞蹈或抱琴持蕭的分散在風月齋的各個地方,二樓的天字號廂房內,一道若紅若灰的垂簾內,一個身影極是美好的女子從床上支起身子,撩起半退在腰間的薄衫,一邊係著衣扣一邊嬌嗔著道:“真掃興,城主先閉目歇會兒,待拂歌去取了那些人的頭顱,再來送給城主當球踢。”

話音落,簾內一時靜寂,轉而傳來幾聲爽朗的大笑,許之靈一掀衣擺坐起,傾身靠近拂歌,拂歌從旁接過一隻酒壺和一隻酒杯,倒滿酒,向傾身過來的許之靈的唇邊遞去,許之靈俯唇飲下,又啟唇將杯子咬住,漸離了拂歌的手。

他眼中帶著笑,任由杯子在口中,卻不拿手去取。看著拂歌和其它幻女的背影消失在房間,他才抬手取下杯子,一邊用手摩梭著杯沿,一邊目色凜然陰沉起來。沉默了不知多久,外麵忽地傳來摔咂聲,他抬眸自大開著的窗戶看出去,窗戶對麵不遠處的半空中,一個似陌生又熟悉的人舉著把琴在彈著。

而就在許之靈看清那人是誰時,花隱也透過窗戶看到了許之靈。手腕登時加大力度,琴身由向下隨即轉向窗戶,手背輕觸琴弦一撥,五道銀光驀地發出,向著窗戶中的人飛射而去。

許之靈雙目微合,握緊酒杯的手一旋,杯子受力,脫離手掌,如同暗器從房中朝著那五道銀光疾衝出去,在距離窗戶約一丈之遠的外空,與琴音相撞,轟然一聲巨響,蕩起一片朦朧不可視人的陰霧。

而當陰霧退散,房間內也早已空空如也。

問靈城的陰沉氣息無處不在,赤墨血奴再是覓蹤尋跡的好手,也差點跟丟許之靈。許之靈聽力靈敏,聽見有遊走之聲已跟了自己一路,雖有心想甩,可那遊走之聲就如同影子般始終無法擺脫,乾脆一摔衣袖,坦然而立,側首等著那人或物主動露麵。

很快,遊走之聲便消止,許之靈正要開口問所來何人,卻突然又聽見自後方三個方向分彆傳來樹杪踩踏之聲。正要回身去看,身後就落下一個足聲,並發出一聲蛇吟,許之靈蹙眉,身子還沒完全轉過,便感覺到身後有東西襲來,他身子極快地一側,可剛側過半個身子,另一邊竟也同時傳來細微的穿風之音,他眸色一凜,腳步一錯,身子往後一躍,躲開了突如其來的兩道攻勢。

而他還沒落地,餘光便見到一紅一墨兩道影子在他前方不遠處極快的倒轉了方向,對著他再次攻襲而來。許之靈見隻是兩條蛇,心下有些輕視,眸中冷寒彌漫,兩掌慢慢由拳勢呈掌勢,右手中指上的那枚鏤空的金色扳指,正縷縷冒著灰黑氣體。

他將戴有戒指的手放在胸前,正要釋放上邪出來,吸食兩蛇的魂靈,竟不妨聽著身後較高的位置,有人冷哼了一聲,嘲諷道:“許城主,不過兩年未見,你就忘了我們?如今大敵當前,城主若是再對自己人出手,也不怕最後落得個孤立無援的地步?”

許之靈心中一震,想收手,但又怕對方是在故意誆騙自己,再想想自己的處境,擔心腹背受敵,乾脆就這個姿勢站著不動,隻是警惕著前後兩方。

須臾,身後再次傳來一聲蛇吟,始終保持攻勢的赤墨血奴淩厲的眼神一收,遊回到了阿故身邊。許之靈這才轉過身子,看著立於兩蛇中間的阿故,正自覺得這女子麵容確實不熟悉時,左右兩側枝椏輕聲一響,兩道身影自樹杪上一躍而下。

苒妤手中捏著條墨赤交融的細長鞭子,落了地,手腕一動,長鞭轉瞬纏繞上她的一邊手腕。

苒妤負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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