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舅舅,要不說出她是他的侄女,要不說明她是蠻夷王十女不行麼?非要一下報出來,是生怕這些人不知道他北溟湖主故含予的真實身份?
苒妤心下嘣嘣直跳,還沒緩過來,又聽故含予道:“也是南湘玉雪的徒兒。”這下,連在一旁聽牆角的赤墨血奴都鼓起了兩隻眼。
而同時,宋璃也斂了眉目。朝舒月心中雖也有些波瀾,可他清楚蘭亭星君的脾性,他能在這等場合道出苒妤的所有身份,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為了表明苒妤雖出生邪方,卻不是邪魔歪道的立場。
目送朝舒月和宋璃回屋後,苒妤跟著故含予慢慢行於花海中,夕陽映著她粉妝玉琢的麵龐和麵龐上帶著的絲絲埋怨:“舅舅您到底知不知道那兩人是誰?如今您將我身份都報了出來,往後我還怎麼在除蠻夷之外的地方立足。而且,您這般說了,他們今日出去,保不定明日就派人來掀了您的老巢。您這真是...”。苒妤抿嘴,一句越老越糊塗還是不好說出口。
故含予隻是走著,他們身後遠遠跟著四名小童,小童手中各挎了一隻空花籃。到得一處花草茂盛地,故含予停下,身後小童出列,散去掐花拔草。
故含予笑著看眼苒妤,避重就輕:“你來找我何事?”
苒妤這才恍然驚醒,想起自己的正事來,麵上的憤憤情緒掩去,轉而嚴肅對故含予道:“舅舅,我想知道所有關於東翎國的事情,還有關於母妃以及您的。”
故含予頗有些意外:“你在問靈城問的還不夠多?”
苒妤一撇嘴,明白定是赤墨血奴告訴舅舅的,雖說覺得正常,但乍然一聽還是不由的生出赤墨血奴怎麼總是養不熟的困惑,默了默隻問:“舅舅可以跟我說說麼?”
故含予邊走邊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直到夜染蒼穹,苒妤才回到房間,故含予為苒妤講了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但是每件事聽起來,都和她所想很有偏差,可是追究起來,卻找不出一點破綻。
她的母妃和舅舅當真隻是身負異能的隱者,那些能在戰場上呼風喚雨的陰魂,竟全都是幻象?在戰場上躺著的數十萬兵士,都隻是昏睡,而並非喪命?父王最終坐上寶座,最後被認定為天助?
還有母妃的薨世,原是因為違反異族不容參與人間戰爭而受懲?所以舅舅不僅無法塑成母妃的魂魄,亦不被允許塑回母妃的魂魄....
最後兩人說到朝舒月宋璃兩人此番來是為宋璃塑回肉身,這時苒妤才想起許之靈的事。
那時苒妤問故含予:“舅舅可有時間幫我塑回一人的魂魄,那人已逝數十年,是前問靈城城主許之靈的寵妻,那許之靈多年為惡,便是為著他的妻子。”
當時故含予聽完這話,驀然停住腳步,隨即將掌一抬,立時在兩人麵前現出一部無字竹簡,故含予緩聲道出許之靈的簡潔生平,竹簡聞言發出清冷的光,光消散之後,竹簡上空空如也。
“這是什麼意思?”
故含予收起竹簡:“不可塑。”
苒妤心下一擰,愧然道:“可苒妤曾經聽舅舅說過,那之靈公主雖被猛獸吞噬,可那猛獸因被許之靈冰封的及時,是可以塑回魂魄的。可是方才竹簡卻說不可塑,那這是不是說明之靈公主其實可以回來,但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原因,而不被允許回來?”想了想又道,“是因為許之靈作惡多端嗎?”
那時故含予回答她的是:“世間萬物,隻要能覓得一絲半點魂魄或是那人的氣息,便能塑成。許之靈的妻子的確可以塑回魂魄,但是我想告訴你,人之生死有命數,舅舅的塑魂築身能力亦有限。”他說著,等了會兒,側身看著苒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