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帶人回家)(1 / 2)

野狗一樣頑強的家夥,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時都沒掉一滴眼淚的人,此刻卻突然紅了眼角,儘管眼底並無淚意,也足夠將趙樂瑩衝擊得說不出話來。

她愣神許久,回過神後暗罵自己不知分寸,明知他是個較真的性子,卻還要這般嚇唬他,當真是太過分了。

趙樂瑩抿著紅唇,尷尬地站了起來:“……行了,本宮同你說笑呢,你且拿了包袱,隨本宮回家吧。”

硯奴站在原地不動,眼角卻愈發紅了。

“……你不會要哭吧,本宮又沒真讓你脫,你有什麼可哭的。”趙樂瑩又尷尬又慌,下意識板起了臉。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硯奴總算動了,不過雙手並非去拿包袱,而是搭在了自己的腰間錦帶上。趙樂瑩頓了頓,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未來得及製止,就看到他兩隻大手一扽,好好的錦帶直接斷開,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原本貼合腰身的勁裝應聲散開,露出了大片蜜色的胸膛。

趙樂瑩:“……”

硯奴沉默與她對視,將衣裳一件一件脫下,當脫到最後一件裡衣時,趙樂瑩總算回過神來,趕緊伸手去攔他,結果晚了一步,裡衣落地的瞬間,她的手才伸過去,於是毫無阻隔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掌心溫熱的觸感仿佛烈焰,趙樂瑩愣了一下,一抬頭便對上他沉靜的眼眸。她心中一亂,下意識地將手抽回,因為動作太快,指尖從胸膛一路劃過腹肌,這才藏進了背後。

硯奴靜站著不動,垂著眼眸專注地盯著她,趙樂瑩雖沒去看他,可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她的指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摩挲,將他殘留在自己手上的體溫一一驅逐,半晌才抬眸去看他。

然後就有些移不開眼了。

那天晚上,她也看過他的身子,可因為藥酒渾渾噩噩,並未像現在這般看得清楚。此刻的她頭腦清醒,隻跟他隔了兩步遠,能清楚地看到他蘊含爆發力的肌肉,勁瘦的腰肢、溝壑分明的腹肌和寬闊可靠的胸膛,也能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除了幾處他在山裡時被野獸咬的,剩下傷的皆是為她而受,腰上那道痕跡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看到這些舊傷痕,旖旎了一瞬的心又靜了,趙樂瑩歎了聲氣,正要好言勸他回去,就看到他的手扣在了褻褲上。

“……你要做什麼?”她立刻警惕。

硯奴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殿下要我脫的。”

趙樂瑩:“……”

兩個人僵持一瞬,硯奴的手又動了。

“我看你敢脫!”趙樂瑩氣得都不自稱本宮了,“我說讓你脫衣裳,你便記住了,我說是開玩笑的你怎麼沒聽?你今日要是敢脫,我就叫人閹了你送去宮裡做太監!”

“我不做太監,”硯奴執拗地看著她,“我即便死,也是殿下的人。”

趙樂瑩眼睛還瞪著,心卻因為他的話又軟了下來,以至於整個人都有些割裂。

片刻之後,她再次冷靜,優雅地在桌旁坐下:“穿好了,隨本宮回家。”

硯奴站著不動。

趙樂瑩頓了一下,眯起眼眸:“怎麼,還要本宮三請五請?”

“硯奴不敢,”硯奴說完靜了靜,“但有些事總要說清楚,硯奴才能回去。”

“你想說什麼?”趙樂瑩慵懶地靠在桌子上。

“我不出府不做官,也不娶妻,殿下也不準找人替代我。”硯奴直說。

趙樂瑩輕嗤一聲:“不出府不做官不娶妻,難不成做一輩子的奴才?”

“硯奴願意做殿下一輩子的奴才。”硯奴回答得乾脆。

趙樂瑩頓了頓,說不感動是假的,隻是也頗為頭疼,再看他時,宛若心酸老母在看不聽話的逆子。

僵持許久,她歎了聲氣:“本宮可以答應你,在你想通之前,不會再招新侍衛,也不會逼你出府。”

這便是答應了。

硯奴眼眸微動,唇角克製之後才勉強沒有浮起,低著頭跪在地上,認真地朝她磕了個頭:“多謝殿下。”

“還有一事,”趙樂瑩看著地上的狗東西,“那晚之事是意外,你雖吃了虧,可本宮也不算占便宜,就當是扯平了,此後你最好徹底忘了,再敢提起,本宮割了你的舌頭。”

硯奴的唇角徹底抿直,半晌才低聲開口:“卑職可以忘了,但殿下是不是也該忘了?”

“怎麼,你覺得本宮還一直惦記著?”趙樂瑩揚眉。她雖沒經過人事,可知道的卻不少,像他這樣隻會橫衝直撞的,半點都不會討女人的好,不會覺得她會念念不忘吧?

“卑職不是那個意思,”硯奴抬頭看向她,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卑職隻希望殿下不要因為那件事,就疏遠了卑職,卑職同殿下和以前一樣親近。”

趙樂瑩眼眸微動,許久之後應了一聲。

硯奴的唇角揚了一下,很快又趨於平靜。

兩個人將一切談妥,總算是從屋裡出來了。

趙樂瑩來時還隻是傍晚,這會兒天已經黑透,客棧前的路上隻有長公主府一家的馬車,客棧大堂裡也沒什麼人,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剛邁出客棧,等在馬車前的周乾便笑開了花。

好誒,硯統領回來了,他總算不用一個人乾兩份活兒了。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看到他喜悅的表情後淡淡開口:“你這幾日也辛苦了,明日起休沐三日,回去歇歇吧。”

“多謝殿下!”周乾驚喜道謝,心裡將硯奴又謝了八百遍。

趙樂瑩被他的高興感染,也跟著揚起唇角,正抬起腳要踩馬凳,整個人突然騰空,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在馬車上了。

“……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趙樂瑩不悅。

硯奴抬頭看向她:“以前也是如此。”

他這麼一說,趙樂瑩便不好教訓他了,誰讓自己一刻鐘前剛在客棧答應,要同以前一樣待他呢。

她轉身進了馬車,硯奴唇角微揚,也跟著鑽了進去,如以前一樣在她對麵坐下。馬車慢慢悠悠往長公主府趕,夏末的涼風吹動車簾,馬車裡也跟著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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