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翌日一早,趙樂瑩醒來時,麵前已經放了一塊連皮帶毛的血肉。
少年見她醒了,就把肉往她麵前推了推。
“……野狗哥哥,我不吃這個。”趙樂瑩乾笑著拒絕。
少年和她對視片刻,黑色的瞳孔逐漸沉了下來。
趙樂瑩透過他蓋了大半張臉的頭發,和他沉下的眼眸對上後,又要哭:“你生氣我也不吃!”
少年無法,隻得又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帶回些酸果。果子味道極差,但總比生肉好,趙樂瑩慢吞吞地吃,勉強吃下了兩顆,酸得牙都要倒了。
“我想洗個臉,”趙樂瑩連說帶比劃,“洗臉,太臟了。”
少年木著臉,到底還是伸手去扛她。
趙樂瑩急忙製止:“彆那樣扛,難受,你背著我。”
少年不明所以。
趙樂瑩咽了下口水,小心地往他身後走,然而野獸最忌諱將後背露給敵人,於是少年瞬間警惕起來。
察覺到他的緊繃,趙樂瑩又不敢動了,但僵持許久後,還是小心翼翼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少年警惕地屈膝,她趕緊爬上前,從後背抱緊了他的脖子:“走吧。”
少年皺著眉頭站了片刻,這才背著她往外跑。他赤著的腳好像鐵打的,直接無視那些碎石塊和荊棘,隻一味地往前跑,可趙樂瑩仔細觀察了一下,分明發現他腳上有被刮出的細碎傷口。
這人都不知道疼嗎?趙樂瑩嘟囔一句,便出現在一條小溪旁。
她趕緊下地,去水邊仔仔細細地洗臉。少年站在旁邊盯著她看,看著她用短短的手捧了水,認真往臉上洗,好像動作很熟練一般,可袖子、身前,全是水。
趙樂瑩洗完臉,一抬頭看到他還站著,於是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少年不動。
趙樂瑩無奈,隻好用手沾了水,走到他麵前蹲下,小心地去擦他腳上的傷口:“太醫說有了傷口一定要弄乾淨,不然會化膿,也會起高熱,很疼的。”
少年低著頭看她,勉強能聽懂她說的幾個字,腳上的細碎傷口本來沒什麼感覺,可被她清洗之後,竟然隱約有些不舒服。
可他還是不想躲開。
趙樂瑩擦擦傷口,又回小溪旁掬水,來回幾次之後,總算將他傷口附近洗乾淨了。
她輕呼一聲,沒等徹底放鬆,遠處突然傳來焦急的呼喚。趙樂瑩眼睛一亮,頓時高聲回應:“我在這兒!”
話音未落,少年倏然警惕,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攜起她就要跑。
趙樂瑩意識到什麼,頓時驚恐掙紮,眼看著那些人可能要錯過她,她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少年手上。
少年吃痛放手,她直接摔在了地上,往後退了兩步後大喊回應,總算引來了那些人的注意。少年大概猜到了她要逃走,不甘心地對著她嘶吼。
趙樂瑩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試圖說服他:“你你跟我一起,我叫父皇賞賜你。”
“嗚……”
還是威脅的聲音。
趙樂瑩抱緊了旁邊的樹:“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迫不及待地看向那個方向,看到熟悉的宮人後鬆了口氣,再回頭,少年已經不見了。
她愣了愣,便被眾人哭著擁在了中間。
大約是受了太多驚嚇,她被找回去後便起了高熱,在營地一連睡了兩天才醒,睜開眼睛時迷迷糊糊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清醒之後,她問伺候的宮人:“你們找到我時,可見到一個臟兮兮的人?”
“回公主的話,隻有公主一人。”宮人回答。
趙樂瑩愣了愣,又問了很多個人,得知雲安山平日沒有獵戶上山,如今為了狩獵又提前封山半個月,不可能會有人在上麵。
……所以她隻是出現了幻覺?
小孩子忘事快,趙樂瑩起初還總是疑惑,很快便沒有再糾結了。
因著她走丟的事,成帝是再無心情狩獵了,待她在營地修養些時日後,便要打道回宮。趙樂瑩也沒什麼意見,隻是乖順地答應了。
離開那日,她難得起個大早,趁宮人們忙著收拾東西,便一個人在營地裡散步。
走了一段路後,突然聽到前方一陣熱鬨,她隨意叫了個人問:“為何這般熱鬨?”
“回公主的話,今日幾位公子上山狩獵,抓了個野人回來,少爺小姐們正圍著看呢。”那人恭敬回答。
野人?趙樂瑩不感興趣地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突然意識到什麼,便立刻朝熱鬨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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