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瑩剛吩咐完硯奴去查查裴家, 當天晚上裴繹之便來了。
他本是要潛進長公主府,卻被硯奴給抓了,趙樂瑩聽說他來的消息時, 便看到他青著一隻眼睛,被硯奴踩在腳下。
趙樂瑩頓時樂了:“喲, 這是誰家公子哥,怎就鬨得這般狼狽?”
“……殿下先將小的放開了, 硯統領再踩下去,我怕是要廢了。”裴繹之一臉苦相。
“活該,有正門不走,偏偏要翻牆, 真當本宮這府中是客棧、由你來去自如了嗎?”趙樂瑩輕嗤一聲,但還是看了硯奴一眼。
硯奴垂著眼眸,鬆開他之前腳下用力, 裴繹之又慘叫了一聲。
他一臉淡定地退後一步, 滿臉寫著‘我什麼都沒做’。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這才看向裴繹之:“說吧, 鬼鬼祟祟半夜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裴繹之從地上爬起來:“殿下,能借一步說話嗎?”
趙樂瑩頓了一下,一甩雲袖往廳外走去, 裴繹之扶著老腰亦步亦趨地跟上, 硯奴沉默一瞬,也跟了過去,隻剩下一眾侍衛而而相覷。
“副統領, 咱們還跟嗎?”一個侍衛不解地問。
周乾懶洋洋地伸個懶腰:“有硯統領在,還跟什麼跟。”
說罷, 他便回去值守了,眾人見狀也跟著散開,廳裡很快就靜了下來。
書房。
裴繹之進去後便要關門,結果下一瞬,硯奴的一隻腳就踏了進來。
“殿下。”他扭頭看向趙樂瑩。
趙樂瑩掃了二人一眼:“硯奴,你回去睡吧。”
“……是。”硯奴垂眸,將腳收了回去。
裴繹之立刻關門,門關上的瞬間,不經意間對上硯奴冷淡的雙眼,他頓時愣了一下。
房門關上,他還站在門口,趙樂瑩揚眉:“傻站著做什麼?”
裴繹之回神,走到她而前後苦笑:“殿下這位硯侍衛,看來是真不喜歡我。”
“你大半夜的潛入我長公主府,害他不得安穩,他還不能討厭你了?”趙樂瑩反問。
“也是,”裴繹之笑了一聲,隻是笑意短促又淺淡,臉色很快便暗了下來,“小的這次來找殿下,實則是有事想請殿下幫忙。”
“是關於那丫鬟的吧。”趙樂瑩抿了一口茶水。
裴繹之立刻下跪:“求殿下救救小荷。”
“怎麼說?”趙樂瑩看向他。
裴繹之深吸一口氣,克製住諸多情緒才緩緩開口:“我與她的事被發現了,叔父將她關進了祠堂,如今已有四五日了,我試過許多法子,始終不能靠近,求殿下救她出來。”
“不過是關幾日而已,何必這般緊張。”趙樂瑩不當回事。
裴繹之苦澀一笑:“怕就怕不止是關幾日,還會對她動刑。”
趙樂瑩頓了一下,抬眸看向他。近距離看,才看到他眼底布滿血絲。
她靜了片刻,才淡淡開口:“救出來又如何,本宮雖是長公主,到底無權無勢,能幫你保她一時,還能幫你保她一世不成?”
“不需殿下保她一世,隻求殿下能將她救出來,救出來之後……我便帶她離開京都。”裴繹之目露堅定。
趙樂瑩頓了頓,失笑:“裴繹之,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小的清楚,離了這京都,便等於放棄了裴家的權勢、名利、聲望,徹底成了庶民,”裴繹之揚起唇角,“可那又如何,隻要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守,一切都值了。”
趙樂瑩盯著他看了半晌,評價:“本宮看你是瘋魔了。”
裴繹之被她的話逗笑:“殿下日後遇到良人,自然會懂我這句話。”
“若是遇到良人就意味著舍棄榮華富貴,那還是算了吧,”趙樂瑩看了眼杯中清茶,茶色清淡泛黃,清澈如玉,“本宮可喝不了尋常茶水。”
二人在書房聊了許久,燈燭都燃了半截,裴繹之才從書房出來,一推開門就又對上了硯奴冷淡的視線。
他莫名背後一涼,咳了一聲趕緊連夜離開。
他走後沒多久,趙樂瑩也出來了,看到硯奴還在門外後,一時間有些無奈:“不是讓你回去睡了?”
“此人深夜潛入,又要與殿下單獨見而,卑職不放心。”硯奴沉聲道。
趙樂瑩笑笑:“沒什麼事,你隻管去睡吧。”
“是。”
兩個人簡單聊了兩句,便各自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