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潘文心臉都黑了。
孟長欽側頭看過來,劍眉輕蹙,“潘姑娘,宮闈不比詩館,還是早早歸家,以免潘大人擔憂。”
潘文心咬了咬下唇,“爹爹麵聖,我已經同爹爹說好了,在此等候。”
孟長欽不再看她,從桌案的布袋裡拿出幾本書來。
“小內監已經探頭多次,潘姑娘莫讓大人等急了。”
潘文心回頭,月洞門處恰好一個小內監探出腦袋來,他接觸到潘文心的目光,又驚得縮了回去。
再回頭,趙沅楚已經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坐到了孟長欽的對麵。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兩張桌案。
可兩人都是湖藍色的衣衫,一個美目盼兮,一個豐神俊朗。
若是舍了中間的桌案,兩人怎麼看都是一雙登對的璧人。
趙沅楚捧著孟長欽遞過來的書,差點跳起來,“千字文??孟先生你拿錯了吧!”
孟長欽抬眸,“那殿下,您是懂韻律平仄,還是懂虛實意境?”
趙沅楚,“……”
千字文字體乾淨有風骨,不像是宮外書齋買的。
趙沅楚翻開書冊,中間一頁的裝訂線縫處,隱隱有一枚指印,淡淡的墨汁清香自飛快的翻頁中飄散出來。
這是連夜趕製出來的一本手抄冊。
將書來回翻了好幾次的趙沅楚,停下故意翻書的動作。
外麵已經沒有人了。
引頭望去,就看到那個氣鼓鼓的鵝黃色背影。
她從鼻子裡呼出一團氣來。
舒爽!
還寫詩諷刺她,不是挺厲害嘛。
才女也得圓潤地滾回去。
“殿下。”
清冷如山間清泉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趙沅楚回過頭來,她的麵前已經擺好了筆墨。
她努力勾起唇角,“孟先生,本宮三歲便已經開蒙了,會看書會寫字。”
孟長欽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肌肉勻稱有力的小臂。
提筆寫下寶文閣三字。
一氣嗬成,字體飽滿有力,風骨獨成一派。
孟長欽擱下狼毫筆,眼眸輕抬,“字如人,沒有形,不見意。”
趙沅楚,“你不會讓我練字吧?!”
孩童時的痛苦回憶瞬間席卷而來,一百張的橫都不能讓夫子滿意,甚至給她娘告狀!
她跪在書房板凳上,哭著寫了一下午。
最後是客居在王府的一個小哥哥解救了她。
“殿下。”
趙沅楚的思緒再次被拉回來。
孟長欽冷著臉看著她,“殿下的提議不錯,殿下確實需要懸梁刺股。”
趙沅楚,“……”
“算了,我還是把潘姑娘叫回來吧,習琴也挺好的。”
她作勢就要起身,剛支起一條腿,一把戒尺便擱在了她的肩頭。
趙沅楚臉都變了,“孟長欽,你敢打本宮?!”
孟長欽直視她的眼,輕輕吐出兩個字。
“禦賜。”
趙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