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免禮。”
孟長欽將趙沅楚的大作奉了上去。
“這是公主今日在課堂上完成的。”
趙光熙看著皺巴巴的紙上,全是朱砂筆的圈改,紅色比黑色還要多。
還有臉跑他這兒來哭?
真是沒眼看!
他看向還坐在地上抱著盤子的妹妹,方才那一瞬息的心疼,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明日把這寫十篇,朕親自檢查!”
“!!!”
“十篇!”趙沅楚嘴裡的糕點掉了。
“陛下。”
孟長欽開口了,“臣覺得,寫字如練功,不可急功近利。”
趙沅楚頓時升起一抹希望。
“但——”
聽到這個字,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了。
“但公主的年歲至此,與稚子不同,寫字已成習慣。
要改掉些毛病,需日以繼夜的勤奮練習。”
說著,他清冷的眼微微抬起,“臣,覺得,每日三十篇,足以。”
趙沅楚的臉垮了,她站起身來,上前幾步,把盤子往孟長欽的懷裡一塞。
頭也不回得走了。
趙光熙,“你去哪兒?”
“離家出走!”
趙沅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進來。
孟長欽眼眸微垂,看著懷裡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棗糕,唇角的弧度恍然間有了些變化。
趙關熙有些頭疼。
在北地時無人管束,趙沅楚卻是大大咧咧。
自進京後,有了內侍和女官的教導,愈發得像個閨秀了。
隻是……
昨兒不過跑出城了一日,怎麼、怎麼又打回原形了。
“孟卿多費些心,楚陽還是孩子心性。”
孟長欽端著盤子揖禮,“公主真性情,臣定不遺餘力。”
“辛苦孟卿了。”
孟長欽一走,盧大監立刻端著新茶進去了。
趙光熙正對著趙沅楚的字搖頭歎氣,就連桌子上的折子都不看了。
“盧升你看看,寫成這樣還有臉來哭,虧朕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盧大監抬眼看去,字體還算工整,隻是同旁邊的批注一比,就與稚子習字無異了。
“陛下彆急,孟大人的才華,滿朝無人能及,公主跟著孟大人必有所成。”
趙光熙隻歎了口氣。
盧大監默默的退了出去。
立在台階上的小內監立刻上前。
盧大監低聲道,“孟大人呈上了公主的字,並罰公主三十篇,公主負氣回宮。”
小內監飛快得跑去送信了。
殿內的趙光熙拿著趙沅楚的那張大字進了內寢殿。
他從牆上的字畫卷軸中抽出一條絲巾。
那絲巾同同宣紙的大小一樣。
趙光熙都開絲巾,上麵大大小小數十個小洞洞。
他將絲巾覆在宣紙上。
恰好,每個洞洞裡都有一個字。
假銀案主謀,隴西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