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奴風寒,沒有隨殿下陛下出門,奴回房時,路過王爺的院子,看到一個中年男子進了院子,然後聽到了王爺的聲音,聽到了隴西侯三字。”
——“那場大火就算不是隴西侯放的,也一定與隴西侯有關。”
趙沅楚微微垂眸。
上一世,她隨宋雲鶴進城之時,看到的那場盛大的十裡紅妝。
新郎是孟長欽,而新娘就是隴西侯府的二姑娘,許雲婧。
孟長欽同隴西侯喜結連理,但現在離他的成婚還有四年之久。
他現在是不是隴西侯船上的人。
權勢遮天的許家,和權貴新秀孟長欽,是不是完成了新舊交替。
所以後來孤立無援的阿兄才會被逼無絕路。
隴西侯府的賓客非常多,門口是禮賓,已經堆了大大小小的禮。
看著不像是許雲婧的生辰宴會,倒像侯爺的生辰宴會。
一長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指著門口的兩口大箱子,笑眯眯道,“這是資州通判馬大人給侯爺……”
眼看著禮賓的臉色不對,中年男人立刻改口。
“給侯府二姑娘的生辰賀禮。”
趙沅楚慢慢走上台階,就見那門檻邊上兩口半人高的大箱子。
若是裡麵裝滿了金銀,不可能兩個小廝就能輕鬆抬起。
到了隴西侯現在這個官位,無非就是財與色。
這裡麵也就是下麵的官員,特意尋來的孝敬了。
趙沅楚走了,還聽到了,那中年男子靠近禮賓低聲說道,“這裡麵是從蕭州尋來的好貨,就是不能悶,得敞敞氣兒,不然就悶壞了。”
趙沅楚越過兩口大箱子,其中一個大箱子的銅鎖位置,露了一塊黃豆粒兒大小的紅色布料。
嗬……
侯府的外院都是男賓,女賓都在內院。
趙沅楚在那一群貴女中,看到了常見的那幾個,居然還看到了潘文心。
花廳連著外麵的廊亭,花廳裡都是夫人在聊天,還未婚嫁的姑娘要麼在一旁和相好的手帕交說些知心話。
要麼在廊亭下吃茶。
她分明在潘文心的眼中看見了嫌棄,卻一直隱忍不發。
門口的丫鬟一看到她,立刻唱喝道,“楚陽公主到!”
花廳裡有一瞬的靜默。
陳太傅夫人周氏立刻上前,“臣婦給公主請安。”
隨後,在場的所有人如大夢初醒一般,齊齊跟著福身行禮。
趙沅楚還沒說話,許雲婧上前兩步,“今日家宴,這麼多禮乾什麼,表姐最親和,不會計較這麼多的對吧。”
說著她微微勾著唇角,朝她眨了下眼。
今日許雲婧穿得花枝招展,頭上的花冠,還是鏤空嵌花絲的赤金頭冠,上綴滿了小珍珠,正中間還有一顆拇指大小的正圓珍珠。
這樣的品相的珍珠,宮裡也少見。
但正不巧,她就有兩顆,還綴在了鞋上。
趙沅楚微微一笑,“自然不計較,隻是……”
她盯著許雲婧的頭上,微微皺起了眉來。
這般刻意的視線,自然被屋裡其他的人發現了。
精美華貴的冠子,兩側各插了兩支金絲如意釵……
不對,是三隻,還有一隻被推進了發髻中,遠遠看著像隻簪了兩對釵,後麵那一對像裝飾在頭上的排插。
現在仔細看,就能看到分明就是三對!
三對和四對的插法隻有中公皇後和太後才能佩戴。
不然就是逾製!
這一下,花廳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