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住灑掃的小內侍,“殿下呢?”
小內侍,“陳姑娘遞進來了帖子,殿下帶著竹瑤姐姐出宮了。”
竹露閉了閉眼,看著寶文閣的方向,認命的喘了幾口氣。
當她氣喘籲籲得趕到寶文閣的時候,孟先生也沒了人影。
隻有寶文閣門口的小內監道,“孟大人說了,他已經知曉殿下出宮了。”
竹露,“……”
趙沅楚沒有坐自己的馬車,而是在宮門口換了陳姝玉的馬車。
她絕不能承認她是下意識在躲著孟長欽……
誒!不對!
趙沅楚提著裙角上馬車的動作一頓,她躲孟長欽做什麼!
她堂堂大齊公主殿下,作甚要怕一個朝臣?!
“殿下?”
馬車裡的陳姝玉看到她上了一半就突然不動了。
車裡除了陳姝玉,還有戶部尚書家的姑娘喻桂珺,工部尚書家的姑娘宋子雯。
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上一世她曾經也不止一次說過,不要讓陳姝玉再帶這來那個人。
陳姝玉總說,她們三個有自小就一起長大的情份,她如何能拋下自己的手帕交不顧。
宋子雯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臣女見過殿下。殿下,時辰不早了,還是莫再耽誤了。”
趙沅楚輕嗬了一聲,“既然不早了,就請各位打道回府吧。”
陳姝玉攔了一下宋子雯,“殿下,子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早些去也早些回。
今日是春宜詩社的鬥詩搏彩,幾乎全盛京的才子才女都去了,咱們也去湊個熱鬨。”
春宜詩社……
趙沅楚的眼突然微微眯了一下。
上一世她和宋雲鶴第一次認識就是在春宜詩社。
宋雲鶴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衫,站在詩社中侃侃而談。
那一刻,趙沅楚甚至覺得,這人不比周遭的富貴公子來得差。
春宜詩社鬥詩寫文章,分文不收,但是茶水錢卻比旁的茶樓要貴上一些。
那日,宋雲鶴離去時,翻遍全身,茶水錢卻還差兩個銅板。
眼看著茶博士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鄙夷,宋雲鶴那副窘迫的模樣和方才侃侃而談的樣子大相徑庭,差點要尋個地縫鑽了進去。
趙沅楚瞬間就想到了,她剛到盛京時,她在太後身邊的境況,那一刻,她是同情他的。
所以,她解了他的困境。
後來第二次再見,宋雲鶴找到了她,給她送上了一包茶葉,趙沅楚看著桌上粗糙的紙包,有些愣愣的。
宋雲鶴一臉的不好意思,“上次多謝姑娘的解圍,這是小生老家的一些茶葉,無以為報,一點粗茶聊表心意。”
“郎君不用些,小事而已。”她都快忘了這事。
此後,她在春宜詩社又見過幾回宋雲鶴,每次點頭示意,再說幾句,都是千篇一律的感謝。
在一旁看笑話的陳姝玉都笑她,“殿下,臣女看,這玉麵郎君是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了。”
那時的趙沅楚不懂,心生憐憫,被她當做了一見傾心。
但,現在看。
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畢竟,每次遇上宋雲鶴,都是和陳姝玉一同前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