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長,您老慢點走。彆被風閃了腰。”封啓祥高呼相送。正在往下走的魯山長一個踉蹌,要不是他的小廝在旁攙扶,估計就要一路滾到西岸大宅的正門了。
“……”喬嵐隻覺得渾身無處著力。雖然她沒想與魯山長交好,但也沒想交惡,封啓祥這廝,自己得罪人就罷了,還拖她下水。方才,她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但那啥魯山長肯定把她和封啓祥當成一夥兒的。哎,罷了罷了,橫豎我也受不了魯山長那鼻孔朝天的架勢。
與喬嵐一樣無奈的還有祝岐山,人是他帶來的,被氣走了,他好似也脫不了乾係。哎,罷了罷了,橫豎在曆山縣的任期也隻剩下三年。
高段位的人打嘴仗,趙地主沒有插嘴的人,看到魯山長氣呼呼地離開,他不免覺得惋惜,要是方才站出來為山長說兩句,不知他會不會破格錄取趙家子孫,哎,罷了罷了,橫豎家裡也沒個能讀書的,還是多劃拉幾兩銀子給他們傍身吧。
稍晚些時候,才送走祝岐山和趙地主,就有人送東西過來,還是京城那邊送來的一個匣子,裡三層外三層。得虧這個時代不興炸彈包裹,不然喬嵐還不敢打開來。
東西是鄭神醫讓人稍過來的。打開匣子,最上麵的是一封無比厚實的信,信的下麵是一些小瓶子,瓶子上寫著藥名,“迷魂香”、“含笑半步癲”、“百花神露”、“神仙水”……
打開鄭神醫的信封,其中大約有四分之三是廢話,隻有四分之一講了正事,包括皇帝還能再活兩年,包括他得了一把尚方寶劍,免死金牌給她,放在匣子的夾層裡,包括那瓶滋養丹是給黃家那小子吊命用的……
去年七月,鄭神醫做了十顆滋養丹給黃家,幫黃從仁吊命,免得黃家像蒼蠅一樣煩擾喬嵐,按每個月一顆算,也快吃完了。要不是這封信,喬嵐已經忘了黃家那檔子事兒。
其實,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黃家已經在尋找當初買藥的線人。兩個月前,黃家覺得黃從仁的身子似乎好了許多,便停了藥,畢竟五百兩一枚呢,老貴了,結果呢,黃從仁差點嗝屁,黃家不敢再冒險,細數手裡頭也沒幾顆藥了,這才著急起來。
喬嵐把六顆藥給到俞大拿,讓他按照去年的方法安排一下,把藥轉賣給黃家,而且還要提價,六百兩一枚……
吩咐完事情,喬嵐往繞過主院,去山後腰看望葉飛天。葉飛天這次傷勢頗重,還得繼續躺在床上養傷。寶石挺著八個月的肚子,忙前忙後伺候他,他卻還是一貫的大男子主義,也就是寶石這樣的小媳婦才甘之如飴。
遠遠的,還沒靠近那排給管事住的青磚大瓦房,就聽到葉飛天和寶石在講話。
“你就歇著吧,我的衣裳夠穿,縫吧這麼多,彆穿不完浪費了。”
“相公,妾身……是……是給孩子做的……”
“那……那……給我瞧瞧……這麼小?!”
“我……我也不知道,李嬸說是這樣的。”
“你繼續縫吧。”
不知為何,聽著這樣的對話,喬嵐心裡徒生出一番感慨來,小人物的幸福也格外感人啊。她現在兢兢戰戰、忙忙碌碌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胡同。要不是自己終究會回去二十一世紀,其實找個人嫁了,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也不錯,然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