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有點詫異,因為他所掌握的消息,其實已經係數上報,而且他知道自家少爺記東西一向記得勞,記錯記漏這樣的事不可能會發生。疑惑歸疑惑,封一還是將他所知道的事,事無巨細地說給封啓祥聽。
張晉之抱著玉溪守在不遠處,他發現三少爺對他懷裡的小奶娃一點兒都不待見,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就算了,少數幾次看過來的眼神,怎麼這麼滲人,而小奶娃也不待見三少爺,隻是頻頻看向護國寺內殿的方向……哎,果然是侯爺想多了。不得不說一下,雖然他一直在否定侯爺封廣信的話,但私心裡他還也希望這孩子是三少爺的。
張晉之腦子裡充斥著各種想法,原先以為喬公子為了讓三少爺死心,選擇當著他的麵出家,隻是現在三少爺麵上的神色隻是凝重,不像是痛失所愛的樣子……年輕人的世界太複雜,他看不懂啊。
玉溪一改常態,不哭不鬨,異常安分地窩在張晉之的懷裡,但其實,他的耳朵一直支楞著,關注內殿裡的情形。
他沒有喬嵐的精神力,但他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除了不能在腦海裡形成實際性的畫麵,他能聽個大概,並腦補出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麵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喬嵐被逼上梁山後又被逼著跳崖。
外頭這麼多人守著,唯有玉溪知道,喬嵐有了便宜師父之後,又多了一個便宜徒弟。他聽戲聽得津津有味。對於喬嵐收徒這事,他覺得喜聞樂見,因為他是喬嵐的弟弟,那麼那個便宜徒弟也應該稱呼他一聲“師叔”,嗬嗬,師叔,想想都可樂,師侄是什麼?是用來禍害的!
之前密信傳不出護國寺,外麵的人尚且收到了一些風聲,但隻知道護國寺被錦衣衛包圍,大禍臨頭了,隨著錦衣衛的撤退,護國寺的慘案不消片刻就傳遍了京城各個角落,聞者無不震驚,甭管這是誰的手筆,居然堂而皇之地拿一國之寺——護國寺開刀,這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盧兆金所持聖旨不假,他的確得到了那一位的旨意,去護國寺抓拿朝廷欽犯,如遇抵抗,格殺勿論,但卻不包括在護國寺大開殺戒,眼下,盧兆金已死,妥妥的就是整件事的替罪羊。
護國寺作為一國之寺,擁有眾多信徒,他們也許不敢公開與皇權叫板,為護國寺伸冤,但他們心裡對罪魁禍首。
以耿直出名的邢禦史在確定消息後,第一時間書寫了急奏上報,他的奏章隻是略提了盧兆金,最後彈劾的是齊王,他旁征博引,將齊王的狼子野心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不過,這份奏章經過層層上遞,雖然最終呈到了禦案紙上,但那一位翻開之後隻瞭了一眼就沒再看。
這一天,邢禦史一直跪在禦書房外,不肯起來,求那一位正視法度,嚴懲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