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人,一準知道大禍臨頭了,雖然好壞都得受著,但絕不會興高采烈地回去傳話。
封府大管家從府裡走出來,皺巴巴的臉笑得一臉諂媚,點頭哈腰地恭迎三少爺回府,與當年他差人拿棍棒把封啓祥轟出去截然相反。
封啓祥沒有接他的茬,而是冷著臉讓他設香案,準備好接聖旨的一應事宜,他還指定香案要設在大門口處,影壁前。
大管家諾諾地應著,三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就是設在大門外都行啊。
封啓祥站在侯府的門檻前,當初被轟出去的情景曆曆在目,然,今天我又回來了,帶著一身的榮耀回來了,所有該我的欠我的!今天通通討回來。
他輕抬一隻腳,踏入了門檻裡……
聖旨到!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或遲或早的事。話雖如此,本來求痛快的封言英卻慫了,哆哆嗦嗦地穿世子朝服,一邊發抖一邊磨蹭,終於穿好,準備去花廳接旨,卻被大管家引向大門。
他虎著臉問怎麼回事,去大門做什麼,平時對他卑躬屈膝的大管家都懶得搭理他,讓他隻管跟著來就對了。這三天來,何止大管家,侯府裡一百多號奴仆都學會了陽奉陰違,有人甚至還膽大妄為到對他甩臉子。
該死的老家夥,你的身契還捏在我手裡呢,就敢跟我狂。我就是死,也要先把你們賣到苦窯。
封言英心想,回頭就把這幫刁奴提腳賣了。轉過影壁,看到香案及香案前那個高大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英氣逼人的小弟,她腿一軟,沒撐住,直接跪倒在地。那模樣,就像給封啓祥行大禮一樣。
敞開大門外,綽綽約約都是人,看到封言英這副軟腳蝦的樣子,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就這樣一隻軟腳蝦還救過了李大人?”,“哈哈哈,封大少方才那一滾原來是遺傳了他爹啊”,“現在跪怕是沒用了吧,早乾嘛去了”……
各種嘲弄紛至遝來,窘迫得封言英恨不得找條縫兒鑽進去。
封其躍最後才去通知封其進,兄弟兩姍姍來遲。
封其進見到封啓祥,氣不打一處來,抽出他這幾天一直不曾離身的劍朝封啓祥揮去。
封啓祥狹長而深邃的眼眸裡暗光一閃而過,他抄起封一背著的斬月刀,輪了刀花,謔謔謔,鏘!斬月刀削斷了封其進手裡的劍,停下時,刀尖距離他的鼻尖不到半寸。
“跪下,聽旨!”
封啓祥話音剛落,封其進也是腿一軟,還真的給他跪下了。門外又是一陣雷鳴般的嘲笑聲。
“家風,原來是家風”、“話不能這麼說,封小將軍可也是封家的”,“哈哈,爹熊熊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