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征戰多年,受過的傷,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多年沉屙累積,他早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封言勇戰死之後,侯府封家後繼無人,他不敢倒下,如今封家傳到封啓祥手裡,未來幾十年,侯府封家榮光依舊,甚至更勝以往,他安心了,終於可以放手,沉屙集中爆發……
鄭神醫可以救病治人,卻做不來延壽續命,那是佛神才能乾的事。
以前,他很不願想起嵐兒作為陳月荷時差點被黃家抬回去衝喜的事,但祖父病倒後,他也會暗暗地想,嵐兒福澤深厚,嫁給他,祖父的病是不是也能好起來。連鄭神醫都搖頭的事,他不敢奢望,更不敢說出來,深怕嵐兒誤會他娶她是為了衝喜,更怕他與嵐兒的親事被人打上“利用”與“被利用”標簽,從而否認他的用心。
話題過於沉重,兩人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封啓祥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剛想轉移話題,忽而,他透過喬嵐,看到鋪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火紅色嫁衣,臉不禁熱起來,仿佛那嫁衣是火,能夠灼燒他一樣。
嫁衣不是火,燒不到他的臉,但能燒他的心。
好看,嵐兒穿上,定然是世間最美的新娘子。“你……你在繡嫁衣。”他似乎忘了,喬嵐送的他荷包是什麼水準,何其新鮮。
喬嵐順著他的眼神,向後看去,也不由臉紅起來,但她這是給糗的,“我……就繡了一點點。”真是一點點,一個鳳眼,還繡不圓乎,繡娘後期描補過,才不至於太難看。
封啓祥忍住叫喬嵐去換上給自己先睹為快的衝動,再忍忍忍,還有五天,他就能把人接回去長相廝守。他好想親親嵐兒,還想抱抱嵐兒……
喬嵐閨房的外間傳來許嬤嬤的清咳聲,她對定遠侯不合時宜地深夜來訪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容忍度,但定遠侯還有完沒完了,一炷香時間都過去了,深夜露重,嵐公主不似他皮糙肉厚,感染風寒了怎麼辦,他還想不想如期成親了。
千言萬語,不差這三天五天,封啓祥再次握住喬嵐的揉夷,滿臉的依依不舍,剛要告辭,他又在喬嵐的閨房裡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睡在嵐兒床榻上。
“翔……”喬嵐還不懂怎麼回事,隻見封啓祥臉色一變,然後就從窗口躍進她的閨房,風風火火地殺向她的拔步床,一副抓奸在床的樣子。
玉溪睡得東倒西歪,口水橫流,睡相那叫一個不客氣,突然一股寒氣襲來,他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卷了被子繼續睡。
我都不曾睡在嵐兒床上,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封啓祥立於拔步床前,因陰測測地看著睡在喬嵐床上的“男人”,心想,是將他扔進恭桶裡淹死還是扔到亂葬墳活埋,怎麼做才能天衣無縫,不會讓嵐兒與他之間產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