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凶名在外,誰會娶。我以後就跟著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我……”謝金寶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個我,平時麵對陳月牙時口牙還挺好的,關鍵時候卻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喬嵐聽著都替他著急了。陳月牙轉身看著漲紅了臉的謝金寶,“謝金寶,你沒爹沒娘,窮得隻剩下一輛驢車了,大約也沒人想要嫁你,要不你娶了我姐吧,我姐可好了……”
陳月牙向謝金寶賣力推銷起來,後者黑著臉,卻也不反駁。一旁喬嵐扶額輕歎,她萬分同情謝金寶,一個有情,另一個也不是無情,隻是還沒開竅而已,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哦。
喬嵐拉著陳月牙,扒拉扒拉說了好些不嫁人的好處,末了,陳月牙一句“那我也不嫁了!”
“……”喬嵐默。
“……”謝金寶默。
且說溜達到青山村的封祥,在這個小山村掀起了一場颶風。
青山村雖然離五裡鎮上不遠,但大青山橫崗在那裡,山路崎嶇,生生阻隔了青山村與外界的接觸,平日裡,張地主那樣的人來了青山村都能引得眾人紛紛前來圍觀,當然,這也與他掌握了青山村大部分人的生計有關,但像今日這般達到萬人空巷的情景,實屬罕見,也不是沒有過,幾年前,大官回鄉祭祖,便是這般熱鬨,隻不過人家轉眼便連祖墳都遷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如今來了一個如謫仙般的貴公子,雖然臉上的麵具看著有點人,但無礙於眾人對他的“頂禮膜拜”。瞧瞧那公子的衣裳,咋一眼看是白色的,經陽光一照,竟像金子一樣熠熠生輝,得好幾十輛銀子才能做一件吧。他臉上的麵具,絕對是金子做的,還鑲了玉石呢,起碼得一百多兩。哎喲,這馬可真真是難得的良駒,瞧這強健有力的身軀,還有黝黑發亮的毛皮,沒有幾百兩拿不下了。
就連一旁小心翼翼跟著的周長樂也被狠狠地吐槽了一番:這小廝看起來年富力強,又有大家氣度,不愧是大戶人家調教出來的。
封祥不知道他在那些好奇的眼神中已經變成了一錠錠金子銀子,在陽關下光芒萬丈。那些莫名的眼光令他很煩躁,讓他有種自己在耍猴給人觀玩的感覺。尤其是那些個年輕的女子,看向他的眼神好似要把他生吞了去。他知道自己一向容易招惹女子的傾慕,可以前的那些女子好歹還懂禮儀,知廉恥,哪裡見過這等如狼似虎的。
其中尤以陳月珠和裡正的大孫女朱文媚的表現最為露骨。
陳月珠聽說村子裡來了一個貴公子,哪裡還坐得住,第一時間趕到村口,見到封祥的第一眼,一顆芳心便淪陷了,本來還想矜持一把,哪曾想她竟然看著看著就看癡了,嘴角淌下口水也不自知。
朱文媚是裡正的幺女,在自詡大家閨秀的朱孫氏的熏陶下,一直以大家閨秀自居,她一心嫁入高門大戶,可是她的圈子太窄,最遠的人脈也就嫁入五裡鎮富戶的大姑,她經常去串門,可認識的也都隻是富戶,真正的高門大戶,離她的圈子十萬八千裡,見都沒見過,更彆說結交。
朱文媚今天本打算去大姑家,所以穿了新做的淡紅色齊胸襦裙,佩以彆致的垂鬟分肖髻,略施粉黛的嬌豔,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味道,可是在她有所行動之後,這幾分味道就變味了,隻見她裙擺搖曳,邁著細小的步伐,款款走向正馬不停蹄往走的封祥,與此同時,周圍無數嫉恨的目光嗖嗖地射向她,恨不得把她射得千穿萬孔。
“公子,我是裡正的女兒朱文媚,不知您到我們青山村有什麼事。”朱文媚極力表現出她的溫文爾雅,想給貴公子一個極好的印象,更希望貴公子對她一見而鐘情。
封祥的眉心皺得更厲害了,並不開口搭話。一旁的周長樂惡嫌地看著朱文媚:這姑娘看著像良家女子,怎生一股風塵味。哪有姑娘家家主動跟陌生男子搭話,還自報姓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