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她們的?”
“沒……沒回!我不能說實話,又不好說假話,隻好逃回來了”
“……”這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以後你就說我在幫乾爹辦事兒就行了,旁的不須多說。”
“是!”
被煮了一天一夜的封祥幽幽轉醒,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滾出來!”,在場的都知道他說的是誰,除了懵懵懂懂的周長樂,沒有一個人予以反應,佟管家是因為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崩斷了,呆在當場,而那個其實也在場的當事人封一則穩如泰山地隱蔽在不知名的地方。
“少爺,您覺得怎麼樣了,鄭神醫說你身上的毒已經去了一半了,很快你就能完全好起來了。”佟管家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連忙上前,想轉移封祥的注意力。這樣一個令人激動的好消息,聽到封祥耳裡,卻仿佛一縷輕風,連腦子都沒過。
封祥除了那句話,便不再開口了,他感覺不到封一的存在,但是他知道他在,就像在過去的三年一樣,一直都在,可恨自己五感儘失,被人跟了三年,竟然都無知無覺。封祥好恨,他恨是非不分的祖父,他恨六親不認的大伯大伯娘,他恨侯府一切一切,可是自己明明已經看在逝去雙親的份上,不追究,不怨恨,想著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可為何他們還是不肯輕易放過自己。
“少爺,您先吃點東西吧,這都一天一夜了。老奴親自下廚,給您做了您最愛吃的羊乳糕,雖然可能不如夫人做的好吃,不過這也是老奴的一片心意,您就吃點兒吧。”佟管家把羊乳糕端過來,可是封祥不予理會,仍舊是一言不發地躺。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封祥繼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為此,鄭神醫氣得眉頭都立起來了,眼睛瞪得滾圓,他這人性情有點古怪,輕易不會出手救人,一旦出手就跟不允許閻王跟自己搶人,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這人竟敢不惜命。
佟管家一麵憂心封祥,一麵又要擔心鄭神醫一氣之下置之不理,可謂是操碎了心,他正與封一商量,是否現身跟少爺見上一麵,剛剛甩手而去的鄭神醫又回來了,在醫穀當了一年多藥童的封五端著一碗滿滿的湯藥跟在後麵,聞著有一股人參特有的氣味,可是更多的是彆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氣味。
“神……神醫……這是啥?”
“參湯!”鄭神醫無比認真地回答了佟管家的疑問,要不是那晚匪夷所思的湯藥,佟管家都要相信他了。
“可……可是……”佟管家想到鄭神醫的口碑,向來是說一不二,他答應救少爺,自然不會害少爺,於是他便不敢嘰嘰歪歪了,伸手便要接過那碗藥,想哄少爺喝藥,哪知鄭神醫一手拿過湯碗,另一隻手在肺封祥身上點了幾下,讓他徹底癱軟在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隨後捏開封祥的嘴,把湯碗裡的藥汁灌了進去……
鄭神醫的動作太快,待佟管家和周長樂回過神來,那碗藥已經見底了,他們家少爺難受得滿臉通紅,卻連咳嗽都咳不了。周長樂指著鄭神醫,“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邊佟管家第一時間發現封祥的不對勁,“少爺,你怎麼了,少爺!!!”
封祥昏死過去後,鄭神醫一手拖起封祥,就要往外走,佟管家連忙攔住他,“神醫,神醫,我家少爺有點沉,還是讓我們來吧。”鄭神醫放手後,佟管家和周長樂小心地抬著封祥跟在鄭神醫身後。封祥再次被放進大鍋裡開始了新一輪的蒸煮。周長樂對鄭神醫猛地翻白眼,結果被鄭神醫逮個正著,當即被踢出門去。
這天一早,方小勇和寶石一起到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到廣福胡同接上梁毛花和陳月牙,然後前往曆山縣。不同於笨嘴拙舌的方小勇,寶石應付梁毛花和陳月牙的疑問,一點不吃力,把兩人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出了五裡鎮,正好碰上進鎮賣山貨的謝金寶。在陳月牙的熱情邀約下,謝金寶也調轉驢車,一同前往。這已經是陳月牙第二次去縣城了,竟比第一次還興奮,其實她是在替老娘激動呢,吱吱咋咋地跟梁毛花說個不停,還時不時與外邊的謝金寶說上幾句。
對於姐姐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能一起去縣城,陳月牙不時地表示出她的遺憾,殊不知,前方不遠處,喬嵐的馬車在前行,而且為了將就老馬弱驢的速度,不得不一直牽製著那兩匹馬不給它們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