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躍上車轅,街道那頭,有誰騎著一匹白色駿馬飛奔而來,朝陽在那人身後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組成了一種足以震撼人心的畫麵。
這一刻,喬嵐看呆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發現喬嵐竟然看人看呆了,封祥非常不滿,策馬走近幾步。用馬鞭戳了戳喬嵐。“你丫的沒睡醒是吧,那是一個男人,不是美人。”
肖狼肖犬這兩個小團子見封祥來者不善,上夠不著封祥,前夠不著驚風,怎麼咬不到,急得嗷嗷叫。
“啊,什麼?!”喬嵐回過神來,見封祥正氣呼呼地看著他。
“還什麼,說你呢,看男人看得兩眼發直,欲求不滿還在怎地,要不要爺帶你去花樓轉轉。”
“我才十三歲,十三歲!”喬嵐不得不再次強調,她就不明白了,這人也才十五六歲,怎好意思說出帶自己去逛妓院的話來:長得妖孽就算了,還是個風流種。
“你還知道自己才十三歲,在家左擁右抱就算了,出了門連男女都不分。”
“你……”喬嵐血氣上揚,忍了又忍,才平靜下來。她嘴角向上一揚,勾畫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然後對封祥勾勾手指,“過來!”
“作甚?”
“好事兒!”
封祥很想拍馬走遠點,但鬼使神差,他沒有走開,而是猶猶豫豫地傾過身子,往喬嵐這邊靠過來。喬嵐也慢慢往封祥的耳朵靠過去,細白的小手擋在嘴的一側,好似有話要說似的。此時,她站在車轅上,嬌小的身子難得與高個兒的封祥平行。
喬嵐的小臉越靠越近,那畫麵,衝擊感太強,封祥發覺喉嚨發緊,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即將貼近封祥的時候,喬嵐的手摸上了他的麵具,往上一掀,然後她捏著封祥的下巴左瞧瞧右瞧瞧後說,“有美如斯,何須去甚青樓。”
“什麼?”封祥的火被瞬間點燃了,喬嵐果斷把他的麵具拉下,遮住那張因發火而變得猙獰的美顏,退開幾步,“誇你呢!你要是個女的,我就娶你回家了。”
喬嵐知道封祥的逆鱗所在,這次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已經做好跳車逃命的準備,但經常不著調的封祥再次不著調了,他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斷層,“娶,娶,娶……”
“籲……”方定匡拉住白馬的僵繩,使其穩定下來,“嵐弟,愚兄回來了。”
“方兄!事情辦完啦?”
“回本家走個過場。嵐弟今天忙嗎?我有好東西給你。上來吧!”
“方兄您太客氣了。”喬嵐客氣地笑笑,然後看到方定匡讓開身前的位置,又朝她伸手,她的頭皮開始發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與方定匡何時好到可以同騎一匹馬了:這貨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上來啊!”方定匡側過身子就要把喬嵐撈上馬,一條馬鞭甩過來。他反手一卷,把鞭尾卷在手上,用力一扯,封祥的馬鞭就被他扯掉了。
“光天化日,還想搶人不成。”雖然處於劣勢,輸陣不輸人,封祥挺直了身板,隔著兩匹馬和車轅,與方定匡對峙。葉飛天也在一旁蓄勢待發,準備護主。
好好的重逢,不知怎地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麵。喬嵐頭皮不麻了,它疼,一陣陣地疼。
“方兄,我還是坐馬車去吧。這是要去哪兒?”
喬嵐一句話,現場氣氛瞬間鬆範下來。
“東西在方家,走!”
喬嵐讓葉飛天駕車尾隨方定匡。厚臉皮如封祥,沒有收到邀請也堅定不移地跟上了。
“封公子有事不去忙活?”姓封的,識趣點,該乾嘛乾嘛去。
“我與喬弟是一起的。還望方公子不要嫌我礙眼為好。”封祥帶著麵具,看不到什麼表情,但從麵具下麵露出的嘴可以看出,他也就這麼一說,你就是嫌他礙眼也白搭。
“封公子說笑了。久聞封公子美名,一直無緣結識。今日,封公子屈尊蒞臨寒舍,方某不勝惶恐,隻是怕掃了封公子的雅興。”
“無妨!有事,我會擔待的。”
喬嵐在車內聽車外兩人一來一回打機鋒,隻覺得莫名其妙,她將之歸因於有些人天生不對盤,就像俞大拿和葉飛天一樣,永遠做不到一塊。
五裡鎮方宅也在東區,與喬宅擱了兩條街道,坐馬車也就一刻鐘就到了。喬嵐隨方定匡進門,厚臉皮如封祥,不請自來,趕也不走,跟著進門了。
這一所四進的宅子,沒有花園,但院子都很寬,院子裡茂木豐盛,倒也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