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弟!”方定匡儘量按捺心裡異樣的情緒。
眼不見心淨,喬嵐索性垂下眼瞼,不再看方定匡。“方兄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喬嵐的態度令方定匡心生苦澀,“之前不是說了,你做的辣白菜,要全都賣與我嗎?人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是恰好反過來了。”
“昨日……”喬嵐抬頭看向方定匡,她的視線令方定匡心生雀躍,然,她的話卻直接潑了他一盆冷水,“我被三個殺手襲擊……”
“怎會?!”方定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劈得他全身麻木,“我明明,我明明……”我明明已經告誡過他們,為何,他們還會……
方定匡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後來,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大笑不止,“哈哈哈,是我太傻,太天真,竟然會相信他,哈哈哈……”
笑著笑著,方定匡把臉一抹,抬起頭看向愕然的喬嵐,眼睛裡滿是傷痛,“我會給你個交代的!辣白菜的事,我再派人來與你談。”
話畢,方定匡深深地看了喬嵐一眼,然後施展輕功,幾個起落,消失了。
“什麼?什麼?”這劇情反轉得太快,喬嵐隻講了三句台詞,就散場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這天,喬宅的客人比較多,方定匡剛離開,喬嵐還傻傻地站在涼亭裡沒有離開,楊蔥又進來了。
“主子,二姑娘的姑姑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老頭兒,求見主子。”
“不見!”
“哦!”楊蔥轉身就要跑回門口回複人家,喬嵐連忙叫住他,“如若他們想見二姑娘,也不見!”
“哦!”楊蔥急急腳,飛一樣地跑遠了。
陳老漢是花了兩個銅板搭牛車到五裡鎮的,要不就他那兩條老寒腿,蹭到五裡鎮得老半天。
他沒見過什麼世麵,也不知道這事該如何是好。他先是去了鎮所,乾巴巴地守在門口處,直到柳土發帶人過來提人。
“差爺!差爺!我是陳生華的爹,行行好,行行好,彆為難我兒。”陳老漢把他撬開陳王氏得來的碎銀銅板一股腦塞過去。
“少來這套!哪兒涼快哪兒去。爺不缺你這幾個錢。”柳土發撇開陳老漢,進到鎮所,出來的時候,推搡著一個人,但並不是陳生華。喬嵐與他說了,要緩上幾天。柳土發在心裡撥拉撥拉著小算盤,過幾天再來,沒準還能蹭一頓大餐,於是忙不迭地答應了。
柳土發壓著人上牛車走後,陳老漢問了守門的差人,得知陳生華還在鎮所裡關著後,才稍微放心些。守門的差人看他老態龍鐘,可憐巴巴的,聯想到自己的老爹,他於心不忍,提醒他去喬家試試。
得了指示,陳老漢顫顫巍巍地往喬家去,走著走著,碰上從喬家出來,正往鎮所去的陳生梨。
聽說官差沒有將二哥押去曆山縣,陳生梨這才明白陳月牙讓她放心是什麼意思。二哥暫時沒事,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些,陪著陳老漢去喬家。
兩人到了喬家,卻被拒之門外。
陳生梨不忍老父傷心傷神,但她潛意識裡覺得不能讓家人放心太早,家人的本性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不趁這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教訓,日後不定會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爹,牙兒到底是二哥的親閨女,血濃於水,她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要真是當你二哥還是她爹,就不會讓喬家報官抓你二哥了。”說到底,陳老漢還是怨恨陳月牙的,怨她不懂事,沒有體貼家裡,恨她狼心狗肺,不顧骨肉親情。
他從未想過陳月牙為何會這樣,就算有人挑明了說,他也會想,那又怎樣,哪家的孩子不是這樣過來的,就算他家是過分了些,但誰讓她投胎投到他家了呢。既然做了他家的子孫,是苦是甜都得受著。好吧,隻能說,這就是陳家的家風。
“爹,這事是二哥的不對,喬家生氣是應該的。也許牙兒已經在想辦法了,你看二哥不就沒被帶去曆山縣大牢嘛。想來,喬家也是重視牙兒的,怎會不顧慮牙兒的閨譽,二哥要真是進了大牢,勢必會影響牙兒日後說親。”
“怎麼?這事兒,你也覺得是你二哥做錯了?”陳老漢茫然,渾濁的雙眼看著陳生梨。
“……”陳生梨抿著嘴,用沉默回答了陳老漢。
“唉!!!”陳老漢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想到家裡的事,心裡的鬱結更重了。
就這一天時間裡,他的精氣神仿佛一下子被剝離了一般,原先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如今,卻已是老態龍鐘,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兩人在喬家門口守了一會兒,大概覺得喬家人是不會見他們了,隻好相互攙扶著往鎮所,想試試看能不能見上陳生華一麵。
被遺忘在客棧的黃紅梅在這天早上,被人趕出來,這時候,她才知道陳生華被關起來的事,她想一走了之,可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娘家早在她不顧兄嫂阻撓,與人私奔的時候沒了。
黃紅梅思來想去,還是去了鎮所,想探探情況再說,然後她在鎮所外遇到了陳老漢和陳生梨父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