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我還要活著去見我女兒,越世子,我欠你一條命,日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吩咐一句就是了,赴湯蹈火我也替你去辦!”
說完,他又重重磕了個頭,那響聲聽得越無咎心驚肉跳,他趕緊下床要將人扶起,那沈千鈞卻已經起身,緊抿雙唇,轉身而去,利落地出了門,頭也未回。
越無咎扶了個空,神情一僵,旁邊的楓舟公主卻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人還怪好玩的,是條硬漢,合我脾性!”
越無咎也不由失笑搖頭,可忽然間,他臉色又一變,想到了什麼般:“對了,宣鈴呢,她回來了嗎?”
楓舟公主道:“沒有啊,她跟阿笙不是進了雲城嗎?一直沒回來,也不知去哪了……”
“一夜都沒回瀾心小院嗎?”
越無咎的心突突跳了起來,對於那座鳳樓的奇詭莫測,他還記憶猶新呢,難道宣鈴跟鐘離笙都被困在了那座鳳樓裡,不得脫身?
——
鬼泣林,霧氣繚繞,寒風瑟瑟。
潮濕陰冷的石洞裡,鐘離笙靠著岩壁,雙目緊閉,施宣鈴守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著方手帕,從水壺裡倒出些清水,輕輕地為鐘離笙擦拭著眼睛。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那白蝙蝠身上的汁液濺到你眼睛上了呢?那玩意兒一定有毒,我得想辦法幫你解了才行……”
鐘離笙如今不僅雙目看不見了,額頭也隱隱發燙起來,不知是受了寒,還是因為白蝙蝠身上毒液的緣故。
他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施宣鈴也沒帶藥箱來,此刻她根本顧不上找什麼風霧珠了,隻想趕緊帶著鐘離笙離開這鬼泣林。
但他們顯然被困在了這裡,兜兜轉轉,不管做再多記號也沒用,始終找不到任何出路。
這座陰森詭異的林子,當真就像個迷宮一般,進來了,似乎就再也出不去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見到鐘離笙現下這副模樣,尤其是他肩頭那隻紫色小鯊魚,再沒了往日的囂張與活力,閉著眼睛,一副痛苦至極的樣子,施宣鈴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她寧願眼睛受傷的是自己!
咬了咬唇,施宣鈴忽然又將手上之前那處傷口撕開,血腥味頓時彌漫在了石洞裡,她毫不猶豫地將手腕貼到了鐘離笙唇邊,鐘離笙迷迷糊糊間嘗到了鮮血的滋味,陡然一驚:
“你,你做什麼?”
“我想替你解毒,我的血既然能嚇走那些白蝙蝠,說不定也能解那白蝙蝠身上的毒呢,你就讓我試試吧,好不好?”
“不好,你真以為自己的血是萬能的嗎?你手上那傷口好不容易快愈合了,你偏不停地去折騰,小心一隻手都廢掉!”
不耐煩的罵聲裡,卻隱含著對施宣鈴的關切,施宣鈴趕緊道:“不會的,我體質特殊,從小不管受了什麼傷,都能快速愈合,你不用擔心我,這點血壓根不算什麼,你快試試,喝上幾口,眼睛說不定就能看見了!”
施宣鈴一心隻想讓鐘離笙的眼睛恢複如初,鐘離笙卻彆扭地偏過了頭,執意不肯:“我,我不喝你的血,我想……想吃你做的糖。”
他額頭越來越燙,人也燒得昏昏沉沉的,此刻不知怎麼,隻偏執地想吃上一顆帶著母親味道的糖果。
遙遠依稀的回憶裡,幼時他也生過一場大病,那時母親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