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彆哭了,我的眼睛又不是你的錯,我都沒當一回事,你哭什麼?”
他摟緊懷中的少女,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連聲哄著她,就像在哄一個哭鼻子的孩童般,甚至嘴邊都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抹笑意。
“再說了,我眼睛現下已經好多了,鳳殊行都替我瞧過了,我如今能模模糊糊看見些東西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眼睛就能完全好起來了……”
施宣鈴在雨中不住地點著頭,可那啜泣之聲仍是掩不住,隱隱飄進了鐘離笙耳中,他索性捧起了她的臉。
“你不信嗎?”
鐘離笙身姿頎長挺拔,比施宣鈴高出不少,他捧著她的臉,竟然直接揚起下巴,往她臉上蹭去。
“這是你的眉毛,沒錯吧?”
下巴擦過了施宣鈴的眉毛,又往下挨去,“這是你的鼻子,對不對?”
他故意用下巴指認著她的五官,這舉動幼稚又滑稽,就像隻在她臉上蹭來蹭去的小狗一般,果然將她成功逗笑了。
“癢,好癢,你彆鬨了……”
施宣鈴想要推開鐘離笙,可緊接著,少年的下巴卻擦到了她的雙唇。
“還有這,這是你的……嘴巴。”
不知為何,少年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來,他喉頭緊了緊,薄唇微抿,低頭望向她,聲音裡帶著蠱惑一般,情不自禁間,竟慢慢地湊近了她。
“宣鈴,我……”
少年灼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可施宣鈴卻在這時,透過他低下的肩頭,在雨幕中望見了一道落寞的身影。
“阿,阿越!”
不遠處,一道俊挺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雨中,半邊臉上還包著一塊紗布,一動也不動,正是同樣心係施宣鈴,從鳳樓中趕來的越無咎。
他不知站在雨幕中看了多久,隻是手腳都已麻木了,肩頭的那隻小灰貓更是被雨淋得渾身濕透,滿眼藏不住的哀傷與冰冷。
這場雨真是冷啊,冷得透過骨髓,冷進了……心底。
越無咎牽起嘴角,任雨水滑過臉頰,自嘲般地冷冷一笑,轉身而去。
“阿越!”
——
雨絲飄飄揚揚,如春日時紛飛的柳絮,細密地落在人的身上,施宣鈴一路追去,卻怎麼也叫不住雨中那道孑然孤寂的身影。
她一顆心跳得很快,又帶著些無以名狀的慌亂,她驀然想起施家退婚時,那一日他敲開施家後門,她坐在閣樓上,瞧見他滿眼淒楚,向她二姐討要一個答案,可最終一顆心卻千瘡百孔,絕望而去。
當時也是在這樣一場淅淅瀝瀝的雨中,她見他肩頭白霧繚繞,蹲著一隻灰色的小貓,渾身濕漉漉的,蜷縮著身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