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就牽動了屋中三個人的心弦。
越無咎舒然而笑,緊緊握住了施宣鈴的手,十指相扣間,如秋水搖曳,少年少女間流淌著繾綣的脈脈情愫。
他們身旁那襲紫衣卻是微不可察地一僵,三魂六魄都被抽離出了身子般,從頭到腳,連同那把玄鐵折扇都染上了一片灰敗之色。
而反應最明顯的還要屬施仲卿,女兒出嫁本當是好事,可他這個做父親的此刻卻笑不出來,他正在腦中飛速運轉著,想著還能用什麼理由阻止住越無咎與施宣鈴時,少年似乎已經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圖,當著他的麵果決開口,截斷了他所有後路——
“嶽父大人還想編出什麼借口來阻攔我們嗎?宣鈴及笄之日,就是我們成親之時,屆時我這個堂堂正正的施家女婿,想帶走我嶽母可就名正言順了吧?”
越無咎微抬下巴,俊逸的臉上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口口聲聲喊著“嶽父大人”,說出的每句話卻都令施仲卿臉色愈白,退無可退,再無招架之力。
“請那時嶽父帶路,領我們一道上那世外靈山,去道觀中接回宣鈴的娘親,若再是不允,那就足以證明有人心虛,所說之話皆是謊言,亡者遺骨根本就不在什麼道觀當中,一切的一切全是假的,那我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掘地三尺,也定然要查出一個真相來,這既是還亡者公道,也是解生者執念,你說對麼,嶽父大人?”
——
風平浪靜的皇城之中,無人注意到,施府內有處小院布置一新,掛起了紅綢彩燈,似乎即將要辦上一場喜事。
因為時間倉促,越無咎與施宣鈴的成親儀式沒有大操大辦,甚至都沒幾個賓客,出了施府無人知曉,但他們卻毫不在意,反而掰著手指一天一天地數著成親之日的到來。
尤其是施宣鈴,她迫不及待地想穿上那件綺夢嫁衣了,不僅是為了能做上阿越真正的妻子,也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去道觀接她阿娘,這於她而言,是一份雙重的喜悅。
可有人喜,自然有人愁,更加還會有人瘋。
愁的是成天在施府飄來蕩去,對著那些風中搖曳的紅燈籠,一臉悲悲戚戚的小鯊魚。
瘋的卻是連滿身羽毛都氣得要全掉光,遠遠看著小院裡的各番布置,嫉妒得心頭都在滴血的扭曲孔雀。
丫鬟衡兒從沒見過自家小姐發這樣大的火,哪怕被安郡王在棲霞山上扔下,險些以為自己要葬身狼腹時,她都沒這麼憤恨瘋狂過!
房裡能砸的東西幾乎都已經砸遍了,連一人高的鏡子都被砸得四分五裂,隻照出了那張淚痕斑駁,咬牙切齒的美人臉。
“賤人,賤人,施宣鈴你這個橫刀奪愛的賤人!你憑什麼能嫁給我的阿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讓你成為阿越真正的妻子,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我絕不會叫你如願的!”
施宣琴聲嘶力竭地發泄著,她捂住自己半邊臉,當日施家陵園裡,那賤丫頭射傷她的那一箭,現下似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