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曉輝直接炸了:“你說我是馬屁精,那你呢?你收了春莉什麼好處,要這麼賣力地替她爭取名額?!還有,白叔,你把事情搞清楚了!縣裡會特批一個清大名額給我,是因為我大妹孝順父母,堅持要把她的名額讓給我這個能給爸媽摔盆的兒子!縣委受到了感動,這才特批的!她簡春莉憑什麼拿這個名額?!你這麼想幫她,你就自己上縣委找人去辦呐!”
白鐵栓在這上麵占不到道理,就死咬一個理兒:“我不管!你去年占了名額,今年又來占,就是不公平!你把不把名額讓出來?!不讓出來,我上公社、上縣委鬨去!非把你這名額鬨下來不可!”說完,就氣呼呼地往外走。
卻被已經走進門的簡悅懿,以及她身後的幾個人堵在了門口。
簡悅懿麵帶微笑:“白叔,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春莉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冒著得罪公社乾部和縣委領導的風險,都要替她爭取名額?”
說著,她抽空望了一眼院子裡,又對他道:“叔你可彆傻傻地給人當槍使。你看,你幫的那個人她在哪兒?我剛剛在外麵還聽到她聲音呢,怎麼一進來就沒看到她的影子了?”
白鐵栓也跟著回望了一眼,心裡頓時涼了半截,簡春莉人呢?
黃有德今天正感激簡悅懿兩兄妹替全隊找到了那麼好的致富之路,現在看到有人欺負上簡家的門,立馬走上前去,揪住白鐵栓的衣領:“老白,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隊長是吃素的?都不跟我先講一聲,你就欺負到我隊員家裡來了!”
白鐵栓望了一眼黃有德,再望望圍在簡家門口的幾個壯勞力,心裡頓時打了個突。
簡大海人比較慫,可這會兒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於是也大著膽子吼了一聲:“老白,咱們兩家認識這麼久了,你這麼做可不地道啊!你兒子你都知道把他送去參軍,巴望著他有好前途。我兒子你乾啥非要禍害他啊?”
白鐵栓又是難堪,又是害怕,嘴裡卻道:“咋了,你們今天還想仗著人多,要乾架是不?”一把把黃有德的手從自己領子上扯下來,推開門口堵的人往外走。
簡悅懿好心地側身讓他通過,旁邊人看了,也沒為難他,讓他過去了。
但他沒走出去幾步,她就再度發揮她的古道熱腸,提醒道:“白叔,狗兒哥好像已經27歲了,是不是還沒對象啊?”
白鐵栓差點就平地摔了跤,他駭異地回頭望著簡悅懿。
狗兒正是他那個在部隊當排長的兒子的小名。
“我想來想去,春莉能給你什麼好處?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她能值得你冒這麼大風險?不過,我爹剛剛提到狗兒哥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叔,你是想兩家親上加親吧?”
聽到這話,簡曉輝衝出人群大聲指責:“你說我占了名額就是不公平,那你呢?你給未來兒媳走後門拿名額就是公平了?!”
白鐵栓額上冷汗涔涔。
簡悅懿丟了個眼色給簡曉輝,讓他冷靜下來。自己則笑著對白鐵栓道:“叔,你最好趕緊讓春莉跟你兒子扯證辦席。要不然,等她到大城市念書,見過世麵了,你兒子一個小小的部隊排長可能就入不了她的法眼了。”
說完,轉身走人。
留下白鐵栓心亂如麻,腳步虛浮地離去。
黃有德愕然:“就這麼把他放了?”
其他幾個隊員也道:“小老師,你彆擔心,就算他是三隊的隊長,他們隊跟我們隊也火拚不起來!現在公社裡人人都感念你的恩情,到時候絕對是一麵倒的勢頭!”
“就是,小老師。隻要你吼一聲,咱衝上去就把他撂到地上揍!”
“他這手也伸得忒長了,居然把手伸到彆人的家事上頭來了。。”
簡悅懿卻道:“大家先彆管這件事了,我另有考量。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又拉著她哥商量事情。
她哥是家裡這一房唯一的男孩,有一間單獨的小屋居住。不像她跟簡春莉需要同住一屋。
她把她哥拉進他那間屋,直白地問道:“哥,你有什麼打算??”
簡曉輝卻滿懷期待地望著她,說:“大妹,我去念大學前在公社那邊呆久了,就發現領導們有個共同的毛病,就是怕人鬨。就算有些命令下得沒毛病,但要是有人一直鬨一直鬨,領導也有很大可能會收回命令。我就是個普通人,沒錢沒權沒名的,誰會把我當回事兒啊?大妹,你看……”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名額是衝著她的麵子才批的,他希望她能夠為了他出麵。
但她卻問他:“哥,你信不信我??”
簡曉輝迷惑了,不明白這事跟信不信她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