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它又氣鼓鼓地去把前爪磨利了,再學著人的樣子,去洗了洗爪爪,然後爪子一揚,用力在生薑上撕下來一小塊,捧著躥回去,跳上床,給她喂到了嘴裡。
她睜開朦朧的醉眼,望了它一眼。
它哼嘰著說:“這個解酒的,好好含著。”
下一秒,她已然撐不住地睡了過去。
小鬆鼠鬱悶極了:它這樣曆儘千辛萬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它又開始啃花生,啃了幾口,發現她沒蓋好毛巾被,又跳過去替她掖了掖被角。
所以……它現在又是在乾嘛?
小鬆鼠為自己的反複無常感到憤怒!它用力摔掉手裡的花生!它可是大魔王啊!雖然被迫認了主,但那也隻是意味著它必須服從她的命令!並不代表它就得主動照顧她!
啊啊啊啊啊,它一定是變傻了!
*****
謝師宴過去後,第二天,一隊的隊員們就開始依黃有德每天早上的安排進行夏收搶收了。而黃有德自己在安排好隊上的工作任務後,就開始辦理正式職工編製具體名額的落實,並往返於隊部和河道辦,統一填寫《正式職工招工表》等檔案資料,及與馬主任進行商談溝通等事宜。
簡悅懿解決了鄉親們的生計問題,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為曆史上將於今年冬天恢複的高考做準備了。至於沉船位置嘛,那當然得等到黃叔跟馬主任完全談妥,她再帶河道辦的人去找。
這一次的高考試題固然可以稱得上是曆史上最簡單的一屆,但當時並沒有全國統考這個概念,各省都是分省自主命題的。可以想見,在這個年代,試題絕對是緊貼政治而來的。
就是現在的高中數學教材,裡麵也是這樣教導學生的:“貧農張大伯原來向狗地主隻借了3元錢。10個月後,利上滾利到3*(1 30%)10 元。即3*1.310元,現在我們算算這個數字有多大。”
接著,才開始回到正題,設X=3*1.310,兩邊取對數lgX=lg(3*1.310)等等。等把數字算出來了,底下有長長的一段都是講“在萬惡的舊社會,地方階級不但用出租土地的方式殘酷剝削農民,同時還以放高利貸的方式吸吮貧下中農的血汗……”
………
她一個後世穿書而來的人,雖說知道這個年代發生的大部分政治事件。但那也隻是大部分,要真談到時事政治,那她可就隻有趴的份兒了——在她的高中同學裡隨便找一個,知道的也比她多。
她琢磨了一下,不為知識花錢,還要為什麼花錢?都沒打算去縣裡的新華書店買書,直接就去了市裡號稱規模最大的那家新華書店。
政府正式公布恢複高考要到9月份去了,現在絕大多數人隻是聽到了風聲而已。可就算如此,簡悅懿到了那家新華書店後,發現裡麵已經是人擠人的了。
幸運的是,正因為沒有確切消息,大家多半還是舍不得買書的。很多人都是取一本書席地而坐,慢慢。
簡悅懿想也不想,先就拿了一本紅寶書——這裡麵的內容肯定會考到,隻是考得多與考得少的區彆罷了。她在書店裡慢慢逛著,又逛到一套《天利三十八卷》的教輔試卷,翻了翻內容,覺得還不錯,也一並拿下。
再到處翻找一下,又拿了幾本教輔。這個年代的書本,除非特彆厚的,價格多在幾毛至一、兩塊錢之間。她買了五本書,一套試卷,也不過七塊多。
教輔書籍買好後,她又去稱了一斤桃酥。買的是高價糕點,不需用票。
完事,她就帶著書和糕點直奔她就讀的縣高中了。
校門口處的門衛大爺看到她左手拿書,右手糕點的,頗有些驚奇:“拿這麼多東西啊?”
她笑了笑,遞了塊桃酥過去:“拿過來謝謝老師平時授業解惑之恩的。大爺,你也嘗一塊兒吧。”
“喲,我還有啊?那就謝謝了。”這東西精貴,大爺沒舍得吃,拿了張廢紙把它裹起來了。估計是想帶給家裡人嘗。
簡悅懿順道問了問他,是否知道她班裡的政治老師劉老師住在哪兒。大爺給她指了指方向,告知了具體地址。
劉老師是位年輕的男老師,還沒結婚,住在學校的單身宿舍裡。他也是被十年特殊時期耽擱的人,雖說沒機會讀大學,但好在出生於書香世家,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憑著對讀書的熱愛和家裡的藏書,以及父母的指點而自學成才。
在去年高中恢複上課時,學校為了補償十年間被耽擱的往屆學生,聯絡上他們,為他們專門組織了一次畢業考試。劉老師就是在這次考試中獲得高中畢業證的。
他當時的成績特彆優秀,遠超他人,連試卷上難度最高的附加題他都全做對了。學校裡其他老師私底下都在談論,認為他實際水平應該是達到了大學生的水平的,可惜時運不濟,沒遇到好的年份,既沒有高考可考,又因家庭成分問題連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都拿不到。
現在時局好了,要恢複高考的風聲又傳了出來,對劉老師來說,這簡直就是“忽如一夜春風來”的大喜事。正如其他盼望改變命運的人一樣,他把所有能利用起來的碎片時間都拿來看書用功了。
這天,他正在看書,就聽到自己的房門被人敲響。
他走過去開門,看到一個女孩笑奤似花地站在門外:“劉老師,我有幾道政治上的題不懂,可以跟你請教一下嗎??”
簡悅懿淺淺笑著,最懂時事政治,並且還對它進行深入分析、研究的,除了政治老師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