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上午才告完他的黑狀。
之後留在地裡,替幾個兒子把剩下來的活乾完。
等回到家。
聽完了真相,又立馬把他陸陽當成了家裡的大恩人。
中午可沒勸陸陽少喝。
還囑咐道,下次再來,她肯定不再煮紅薯粥了,哪能讓這麼好的侄兒子喝稀的,肯定得要是吃點實的,還得配肥肉,油光水潤大肥肉,做成紅燒肉,那個香啊。
陸陽也就一聽。
真要信了大伯母這張嘴,那才是真傻。
不信?
下次來肯定還得是稀。
騎上自行車,陸陽繼續往這一片大山腳下的土磚綠瓦而去。
他要找的第二個幫手也姓陸,還和他陸陽一樣也是孤兒,隻不過這個孤兒當過兵。
陸陽的記憶,這位叫陸大軍的五服內堂兄弟,應該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之中,整個村子裡麵最能打的。
而且自己和對方的關係也不錯,都姓陸,同一個祖宗,爺爺是堂兄弟,又都是少年時喪父,前些年也沒少並肩子上和村子裡麵欺負他們的殷姓馬姓同齡少年們狠狠乾架。
隻不過,後來兩人所選的路不同。
陸陽吃不上飯,拜了殷老漢為師,學習怎麼做一個好木匠。
大軍的母親是生他小妹難產而死的,父親是鎮裡國有煤礦的工人,死在一次礦難中,賠了一筆不少的安家費,另外還有他爺爺在世,初中畢業以後,在給他取名大軍的爺爺提議下,跑去了當兵。
陸陽還知道,這位本家的二爺爺,陸大軍的親爺爺,老爺子當年也是一名扛槍上過戰場的老兵,打過鬼子,也跨過鴨綠江,功成拂衣去,功績無人識。
十年後的世紀末。
直到這位本家的二爺爺去世,這一段鮮為人知的曆史才會被翻了出來,聽聞送葬的那一天,還來了很多當兵的大領導。
可惜陸陽不在,沒能有幸親眼見到這一幕。
那個時候,他還在南方打工,也有意避免讓自己回想起來這個湘西南雪峰山下的小村莊,要不是有同村的工友拿這件事情出來吹牛,他都無從得知。
隻是可惜了大軍。
這個二爺爺剛正不阿,致死也沒能拉這個孫子一把,不然也不至於,大軍退伍後返鄉,被一群也是鎮上國有煤礦工人子弟的混混們給誆騙,合起夥來承包了村裡的一片荒山,說是種茶樹,辦茶廠。
實際上,茶樹種了,但茶場卻沒能辦起來。
原因很簡單。
這幫工人子弟混混們的目的根本就不純,明麵上,種了滿山的茶樹,暗地裡,卻在偷偷盜挖隱藏在茶山底下的泥煤。
事情敗露後。
又全部都甩鍋給了大軍,推諉說大軍才是茶廠的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大軍指使的,他們僅僅隻是茶場的股東,對於盜挖茶山底下的泥煤一事,根本就一無所知。
最終結果:大軍判處了七年有期徒刑,而其餘股東,僅僅隻需繳納罰款,七年後,出獄後的大軍怒而殺人,雙方可謂是同歸於儘。
想到這裡。
腳踏著自行車的陸陽心中一片火熱,既然自己重生回來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大軍去趟這趟渾水了,不過那幫家夥倒是罪有應得,到時候等茶樹種下了,緩一緩,對方真動手了,再來舉報一波,送這幫人進去好好改造改造。
嗯,收拾這幫社會渣子,也算是對這個時代做貢獻了。
陸陽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