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縣隻是個內陸山區縣城，小地方，大騙子看不上，也撈不了多少油水。
但如果隻是小騙子，應該也湊不出陸陽的這一身行頭。
一路無話。
雖然有幾次，李為民都想要張嘴，對身邊的這個比自己都還要年輕的從申城返鄉的大老板解釋點什麼，但話一到嘴邊，又幾次都被他給咽了回去。
這喉結滾動的。
看的陸陽都替他著急。
心道：壯壯這四姐夫之前在檔案科乾的不是挺好的？就這的社恐的樣子，怕是要很難以適應越發越會顯得重要的縣招商辦的乾事工作。不過這個賈科長，倒是很有意思，人也還挺圓滑，說不定這幾年借著昭縣發展的這一股東風，好好表現，位置還能再往上挪一挪。
陸陽不動聲色間，已經對這兩人都做了評價。
等到到了縣城，下了車，陸陽抬起頭來一望，果然還是原汁原味，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怎麼個原汁原味？
很簡單，昭縣的這個初代小商品批發自由市場，建的極為的簡陋。
怎麼個簡陋法？
後世的大型綜合菜市場有去過吧？
搭一間大平房，中間立幾根水泥柱子，劃出幾條約寬二米的過道，然後在過道的兩邊，每隔一米許，用水泥紅磚砌一張寬約一米，高也約一米，長約兩米的大案板，用水泥再找平，抹的光滑水亮，遠遠看去三麵都是實心的，隻有靠賣家的一麵才是空心的，裡麵可以放貨物，而案板上放的是樣品。
就是這樣簡易的農貿市場似的，而攤位也跟屠桌一樣的自由批發市場，未來這裡將會人來人往，天南海北的客商們落落不絕，讓貧窮的昭縣在這個時代散發出蓬勃生機，短短幾年間，成為湘中的一顆明珠。
收回自己的心緒。
陸陽跟著壯壯他四姐夫，還有賈科長，到處走了走，逛了逛，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一些水泥墩子，有些甚至都還沒有完工，工人們正在做最後的粉刷以及收尾工作。
陸陽搖了搖頭。
還是早些進入正題吧！
回去晚了，可就趕不上給媳婦做飯了，說好了今晚上要露一手的。
扭頭看向旁邊壯壯的四姐夫道：“李乾事，你手裡的攤位位子能方便都標識出來嗎？還有具體的一起打包出售的金額呢？”
李為民聞言一愣。
而後就是心中一喜，但又緊接著臉上露出遲疑：“這......”
攤位位子他倒是能標出來。
但是具體到每一個攤位的價格，還是一起打包出售，他還真不好說，說高了，怕陸陽不同意，把好不容易對方再給的機會又給搞砸了，說低了，旁邊又還站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到時候治他一個賤賣公家資產的罪名，他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可沒處去說理。
陸陽見他說話都吞吞吐吐，也沒有時間再磨嘰，轉而又直接找上了他的頂頭上司：“賈科長，我看李乾事他還沒有想明白，要不你來做主？”
賈科長這時其實也有些替屬下著急。
心道：我都給你機會了，你怎麼那麼不中用呢？
他是科長。
李為民是他手下的乾事。
李為民出成績，他也同樣能沾點光，況且這次已經上達天聽，主任也知道。